否则,一旦消息传开,一传十,十传百,局面便会失控,难以收拾。

他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了一番后,才缓缓开口说道:

“陛下,若是想要不被人察觉,日后在会见这位朋友之时,可提前服下一剂汤药。此汤药能够让陛下的脉象呈现出身体健壮的假象,不过,这种伎俩也只能瞒过那些不懂医术的习武之人。若是遇到医术稍微高明一些的行家,陛下恐怕就难以隐瞒住了。”

陆淮听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知槿虽聪慧过人,但好在她并未研习过药理之术,想来这种药物应当能够暂时隐瞒住她。

如此想着,他的心中再次松了一口气。

自那日与知槿分别之后,他这几日都强忍着内心的思念,没有敢去侯府探望。

虽说心中对她的思念犹如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他淹没,但他实在是害怕知槿探出自己身体的问题,从而为他担忧。

如今连这个隐忧也得以解决,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去看看知槿了。

“你替朕开个药方,杨公公,你安排人手盯着点,今日务必要将这汤药煎制出来。”

“是!”

二人领命而去后,陆淮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宫殿之中,目光凝视着案桌上的奏章,陷入了某种深深的出神状态。

便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名小太监匆匆入内,跪地禀报道:“陛下,洛姑娘的母亲洛老夫人求见,此刻已在宫门外等候。”

陆淮听闻后,面上平静,难以辨别其喜怒,只静静地坐在龙椅之上,沉默了好半晌。

在小太监那愈发紧张的等待中,他终于缓缓开口:“宣她进来。”

“是!” 小太监如蒙大赦,连忙恭敬地退下。

不多时,只见身着一身大红牡丹锦袍的洛老太太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

那锦袍的颜色鲜艳夺目,绣工虽看似精细,牡丹图案栩栩如生,但仔细瞧来,却不难发现其材质略显粗糙,远非上乘之品。

她踏入寝殿后,全然没有那些臣妇进宫时的拘谨与惶恐。

相反,一进来便肆无忌惮地将这寝殿内的各种摆设逐一打量,眼神中时不时地闪过惊诧之色。

尤其在那些珍贵的古玩字画、精美绝伦的玉器瓷器上,目光不住地徘徊。

偶尔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在心中盘算着美事。

直到身旁侍奉的公公轻声咳嗽,出声提醒,洛老太太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关注皇帝的旨意,而是赶忙抬手摸了摸头上那插满的金钗,手指轻轻抚过每一支金钗,仔细检查着它们是否在一路的颠簸中有所松动。

当察觉到金钗依旧稳稳地插在发髻上时,这才露出满意的神情。

接着,她才不紧不慢地看向高坐在龙椅上的陆淮,微微欠身,行了个礼,口中说道:“臣妇参见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而,她那行礼的姿势却极为敷衍,动作随意而草率,只是象征性地弯了弯腰,很显然只是在走个过场,并无半分真心敬畏之意。

杨公公站在一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心中对洛老太太的无礼行为颇为不满,但眼角的余光瞥见高座上的陆淮并未出声怪罪,也只能无奈地眯起眼睛。

洛老太太则全然不顾他人的感受,自顾自地行完礼后,甚至不等陆淮开口叫她起身,便自作主张地站直了身子。

她缓缓抬头,略带审视的眼神看着陆淮。

紧接着,第一句话便脱口而出:“陛下,我家知槿不在的这十年,您这皇位可还坐得安稳?”

这语气,犀利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