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哪里知道,这一切恰恰正中陆淮的下怀。

陆淮今日前来侯府,可不是真为了和宁远侯下什么棋,他唯一的目的,仅仅是想探一探这侯府的主院究竟是何人在弹奏那动人心弦的琴声。

原本他还打算借着下棋的空当,巧妙地将话题引到侯府主院的夫人身上,没承想,这侯府的小妾倒是机灵,直接就递上了现成的理由,省了他不少事儿。

陆淮面色微微一沉,佯装沉吟了片刻。

就在杜姨娘神色略显失落,准备带着顾安明退下之时,他忽然不紧不慢地开口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爱卿?朕才发觉,这院子里乌泱泱地站了一堆人,莫不是爱卿家中出了什么事儿,还没处理妥当?”

宁远侯一听这话,心里 “咯噔” 一下,他可不想在圣景帝面前丢这个脸,当下连忙拱手,脸上堆满了谦卑的笑容,言辞恳切地说道:“些许小事,实在不值陛下如此挂念,微臣自会妥善处理。”

“爱卿的家事可不是小事,说说吧,朕正好有空,也来帮你断断这桩家事。” 陆淮神色平静,可语气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人无法推脱。

“这……” 宁远侯顿时面露为难之色,心里那股怪异的感觉愈发强烈。

在他的记忆里,陛下虽说惊才绝艳,可自从主子失踪后,整个人仿若魔怔了一般,满心满眼都只有寻找主子的踪迹,对其他事儿一概不上心。

如今怎么突然转了性子,对臣子的家事这般热心起来了?

就在宁远侯万般为难之际,杜姨娘趁人不注意,又暗中狠狠捏了捏顾安明的胳膊。

顾安明吃痛,却也瞬间心领神会,还没等宁远侯开口,便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地说了个干净。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咱们府中出了一个毒妇,仗着自己是主院夫人的身份,整日里肆意羞辱侯府的妾室们,就连我这个亲生儿子,都没能幸免。今日陛下来之前,我正满心委屈地向父亲诉说自己的悲惨遭遇呢。”

顾安明虽说平日里混账得很,但好歹也读了些书,知晓在皇帝面前不可太过放肆,因而话语间还特意染上了几分文绉绉的书卷气。

只是这话音刚落,宁远侯便皱起眉头,厉声呵斥道:“住口!切不可放肆!”

训斥完顾安明,他看都不看儿子那满脸不服气的神色,又赶忙转身,对着陆淮毕恭毕敬地说道:“陛下,小孩子不懂事,胡言乱语,当不得真,就是些家长里短的琐碎小事,只是臣刚回家,还没来得及处理罢了。实在是些微不足道的事儿,臣生怕污了陛下的耳朵。”

陆淮微微眯起双眼,仿若在思索着什么,却并不看宁远侯一眼,只是哈哈笑着看向顾安明。

“你这小娃倒是口齿伶俐,朕瞧你这委屈巴巴的模样,也不像是装的。也罢,朕还从未见过对自己亲生孩子这般恶毒之人,反正今日闲来无事,就让朕看看这事儿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也好从中调解调解。”

陆淮这一番话,无疑是一锤定音。

哪怕宁远侯再怎么不愿将家丑外扬,可听闻此言后,也不得不咬咬牙,吩咐道:“既然陛下发话了,去把夫人叫来,就说她的事已经惊动了陛下,让她速速前来。”

那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又有着对未知局面的担忧。

宁远侯特意这般事无巨细地交代下去,那心里可谓是打着十二万分的小心。

他深知骆氏的脾性,就怕她误以为是自己传唤,又犯起倔来,使起小性子,索性窝在主院,压根不打算露面。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场合,若是真出现那种情况,他们侯府今日面临的可就远不止丢脸这般简单了,那简直是直接往枪口上撞,平白无故地得罪了盛景帝,这后果,可不是他们能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