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跪地,磕头如捣蒜。

“奴才有罪,请陛下恕罪……”

话音未落,陆淮虚弱地抬起手,语气虽透着几分无力,却依旧不容置疑:“沈相已然失了初心,朕心里比什么都清楚。不过,此事暂且搁置,朕还有更为重要的事亟待处理。”

杨公公仿若获得大赦一般,一边擦着汗,一边缓缓起身。

还好陛下一向宽宏大量,并不似寻常帝王那般猜忌多疑,但今日这件事无疑给自己敲响了警钟,往后万不可再仗着陛下的信任,便肆意妄为地揣测圣心,否则,脑袋搬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杨公公起身后,依旧低垂着头,不敢直视陆淮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可是有别的事需要奴才去办?”

“此事非得朕亲自前往不可,去,收拾一下,朕必须再去一趟侯府。”

提起侯府,陆淮的脑海中便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悠扬的琴音。

早知沈亦如此不靠谱,竟是为了一个冒牌货耽误了这许久时间,他当时就不该有半分犹豫。

若是早做决断,不管琴音背后之人是谁,就算不是自己朝思暮想之人,不过是几步路程,一探便知,绝不会让自己沦落到如今牵肠挂肚之地。

“陛下……” 杨公公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劝说些什么,可一想到自己方才已然失言,触了霉头,又赶忙闭上了嘴巴。

陛下大病初愈,实在不宜奔波。

可陛下满心挂念着侯府的琴音,看这架势,若是不让他去一趟,怕是始终无法安心。

杨公公嘴上不敢明说,但心底却不看好陛下侯府之行。

侯府的下人之前已然说得明明白白,那是他们侯夫人的院落。

这般身份,怎么都不会和骆姑娘牵扯到一块儿。

但,他只是一个伺候的奴才,能做的只能顺应主子的心意。

这般想着,杨公公不再言语,默默地转身,手脚麻利地为侯府之行做着各项布置。

宁远侯临近晌午时分,才拖着一身的疲惫,缓缓回到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