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迈进前厅,便瞧见自己的母亲顾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神色阴沉得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天空,手中的佛珠被她捻得飞快,每一下都带着隐隐的怒意,仿佛要将这佛珠碾碎方能解心头之恨。

宁远侯瞧这模样,心下便明白,母亲还在为骆氏那日的行径怒火中烧。

他还未开口,便见母亲猛地站起身来,手中的佛珠 “啪” 地一声重重掉落在桌上,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与急切:“儿啊,你可算回来了!那个不知好歹的骆氏,竟敢如此对待老身,我定要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顾老夫人说着,双手紧握成拳,关节都因用力而泛白,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宁远侯今日心情甚好,本不想理会此事,但一想到骆氏平日里的种种 “过错”,又觉得母亲所言不无道理。

“母亲,您打算怎么做?” 他轻声问道,不过声音中带着一丝犹豫。

顾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大步流星地走到一旁的书桌前,猛地抽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状纸,“唰” 地一下狠狠甩在桌上。

“我已命人准备好了状纸,就告她行窃,说她偷走了侯府几万两银子!” 她咬牙切齿地说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恨意。

“我要让她尝尝牢狱之灾的滋味,看她还敢不敢如此放肆!”

说罢,她狠狠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着剧烈震了几震,滚烫的茶水溅出了些许,洒在桌面上。

宁远侯闻言,心中一惊,告官乃是大事,一旦坐实,骆氏的一生便彻底毁了。

可看着母亲那决绝的眼神,他又有些犹豫,不知该如何劝阻。

“母亲,这…… 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他向前一步,站在母亲面前,目光恳切,“毕竟,她曾是侯府的夫人,我们夫妻一场,还有孩子……”

宁远侯低头,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曾经他和骆氏相处的点滴。

未幽闭之前,骆氏对他满腔爱意,柔情似水。

如今两人和离,她的嫁妆也尽数留在侯府,也付出了该有的代价,在他看来,倒是没必要走到告官这一步。

“夫人?” 顾老夫人冷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她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早就不是侯府的夫人了!今日若不惩治她,侯府的颜面何存?”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前厅的牌匾:“你想想,她的行为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我们侯府?我们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顾老夫人越说越激动,情绪几近失控。

宁远侯皱着眉头,面露难色,“可是母亲,没有确凿的证据就告她盗窃,万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顾老夫人打断。

“什么万一!” 顾老夫人停下脚步,猛地转身,紧紧盯着宁远侯,“我都安排好了,证人、证物都有,她这次插翅难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