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凝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像。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顾老夫人的脸色愈发阴沉。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怒目圆睁道:“好你个自私自利的骆氏!我们侯府待你不薄,即便你犯下那般大错,我们仍心怀仁慈,给了你安身之所。可你这贱妇,竟处处提防我们,从未与侯府同心同德!更过分的是,你居然还私藏银子!我现在就命人去把她的主院彻底搜刮一遍,看看她到底还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

顾老夫人怒不可遏,当即就要下令让手底下的丫鬟婆子前去主院大肆搜刮,然而,话还在嘴边打转,尚未脱口而出,便被心急如焚的杜姨娘高声打断。

“老夫人,您可一定要三思啊!” 杜姨娘神色焦急,眼中满是忧虑,疾声劝阻道,“即便您对姐姐的所作所为极为不满,可这件事,咱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莽撞行事。就算没有陛下的庇护,咱们要去搜她的院子,总得有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吧。您要是就这么贸然带人闯进去,旁人不清楚内情,不知道是骆氏先有不敬之举,只瞧见您强行动手,还以为老夫人您……”

杜姨娘话说一半,故意顿住,眼神中满是暗示。

被杜姨娘这么一提醒,犹如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顾老夫人瞬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险些莽撞行事,犯下大错。

燕京那些勋贵世家的老太太们,本就对侯府心存偏见,一直诟病侯府得位不正,平日里就总在暗中盯着侯府的一举一动,就盼着能抓到把柄好肆意嘲笑。

倘若此番被人知晓,自己竟公然强抢儿媳骆氏的傍身财物,那岂不是授人以柄?

到时候,那些平日里就对侯府冷嘲热讽的人,必定会借此机会大做文章,更加肆无忌惮地笑话自己,侯府的名声也将一落千丈。

无奈之下,顾老夫人只得强压下心中那股恨不得立刻将骆氏主院翻个底朝天的冲动,暂时歇下了强抢的念头。

可她心中那股怒火和不甘,并未就此熄灭。

“我就是看不惯这种对侯府怀有二心的人!” 顾老夫人咬着牙,恨恨地说道,“侯府给了她何等尊贵的待遇,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可她却始终心怀戒备,处处提防着侯府。妍然,依你之见,对于骆氏这般私心作祟的行径,我到底该如何处置才好?”

杜姨娘听闻顾老夫人这番话,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冷笑。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顾老夫人哪里是真的看不惯藏有私心的人,分明是嫉妒骆氏有了那些傍身之物后,在侯府竟有了站稳脚跟的底气,不再如从前那般任人拿捏。

要知道,这位顾老夫人表面上是威风凛凛的侯府老夫人,可实际上,当年侯府能够重振家业,很大程度上是仰仗骆氏丰厚的嫁妆。

如今得知骆氏身上竟然还藏着金银,顾老夫人怎么可能按捺得住内心的贪婪。

杜姨娘早就算计好了,她笃定,只要这般煽风点火,顾老夫人必定会按捺不住。

所以,她才有意将话题引到骆氏身上,就是要激起顾老夫人的怒火。

她实在看不惯骆氏,都沦落到这步田地了,还能摆出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

先不说骆氏这样的态度,完全不利于自己达成掌控侯府后宅的目的。

单说自己辛辛苦苦掌管侯府十年,为的究竟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像真正的主母一样,风光无限,让府中所有女人,包括骆氏,都对自己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所以,骆氏的小厨房,就如同眼中钉,她必须想尽办法将其拆掉。

唯有如此,骆氏才会失去那份所谓的底气,重新变得孤立无援,进而被自己牢牢掌控,为己所用。

杜姨娘眸光流转,略作思忖后,再次抬起头,面上挂着温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