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因为见到了顾庭山,才会不停做噩梦。
张芸抽了几张纸巾擦拭她脸上的细汗:“做噩梦了?还是你担心尖嘴动物?别害怕,导演说会啄人的公鸡都单独关在了一间鸡舍里。其余那些鸡舍的鸡没有啄人习惯。”
张芸边安慰边哄她起床,知道她脚受伤后,原地尖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截肢了。
‘截肢’。
何碧顷脑海里莫名想到江猷琛昨晚对顾庭山说的话。
木屋是椭圆形建筑,一面临山,一面望湖。
何碧顷打开房门,恰好看见对面李政卓从江猷琛房间出来,他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一脸困顿。
何碧顷拧眉。她确定自己没记错也没看错,昨晚江猷琛是进了与她正对面的那间房。
科研组和节目组泾渭分明,整个科研组的房间都在对面。
但,李政卓和江猷琛昨晚睡一块?
他们两的关系,是她想象中那种吗?
在楼道口,两人不期而遇。
李政卓知道何碧顷脚瘸后,瞬间清醒。
那眼神仿佛在说:节目才第二天,你怎么就受伤了?
何碧顷则不动声色地观察他裸露的地方,没什么异常。
只是时不时能闻到他身上的阵阵烟酒味,跟昨晚江猷琛身上的气息一样。
正客套寒暄着,迎面撞上江猷琛和顾庭山。
四人在狭小的楼梯口相遇,气氛徒然凝固。
江猷琛抬头,一缕光亮泻进楼道的四方形小窗口,正好打在他头顶,他漆黑清冷的眸自上而下,落在何碧顷的运动鞋,不动声色移开。
江猷琛和顾庭山两个都穿着休闲服,发鬓濡湿,脖颈处挂着吸汗毛巾,脚下的运动鞋沾满黄泥,明显是刚晨跑完回来。
这两人一起去晨跑?
李政卓啧啧说风凉话:“江猷琛,你又背着我偷偷锻炼!我宿醉,你精神百倍,都进山了,就不要那么卷了吧?”
江猷琛说:“我不介意你偷偷锻炼悄悄惊艳我。”转而看向何碧顷:“昨天医生不是说穿透气的鞋子?”
何碧顷没料到江猷琛会跟自己说话,又瞧见他好看的唇轻启。
“你不听医嘱,可别在这落下瘸脚的毛病。”
何碧顷:“?”
这张嘴就不会好好说话。
“江老板严重了。”顾庭山开口:“碧顷也是为了方便录制节目。”
李政卓常年混迹娱乐圈,什么没见过,只两眼就知道顾庭山对何碧顷有不同的情愫,正吃八卦,听见江猷琛问。
“你们节目难道没有b计划?”
李政卓说:“什么b计划?”
“受伤人员也是按原计划拍摄?”
“那当然不是。万一出了点什么差错,粉丝不得杀过来鹿卧山?”
江猷琛极浅地应了声,抬脚上楼。
何碧顷单薄背脊贴紧扶手栏杆,方便他微微侧身经过。
昨晚的烟酒味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植物清香。
李政卓不爱做电灯泡,朝顾庭山笑笑,下楼。
下一瞬,何碧顷余光里出现一道灰色身影,栀子花的清香入鼻。
是顾庭山挡在她面前。
“昨晚是我太冲动,抱歉。”
何碧顷攥住身后的扶梯杆。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别不理我。”
何碧顷听了烦躁,倔强道:“我也只有一个要求,别靠近我。”
长廊传来开门关门声,何碧顷怕被人误会,着急忙慌绕过他下楼。
顾庭山的声音在身后。
“所有要求我都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