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从前你和阿川同时喜欢小洛的时候我就不喜欢这个姑娘,我以为阿川娶了她,你和以鹤也结了婚,就能放下。”

“可你呢,这五年来,一次次地辜负以鹤的心意,连床都要分开睡。”

秦谒舟呼吸一滞,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用力了些,但仍然嘴硬。

“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病,肯戴着手套碰她,已经是我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闻言秦母更是来了气,声音都激动地拔高了几分:“戴个手套就是最大让步了?那以鹤这些年付出了这么多你都瞎了看不见吗?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为了你学做斋饭,十根手指都被刀划伤过。因为你喜欢简单朴素的日子,她把自己的名牌包包衣服全都送人,好好的小姑娘每日素面朝天,穿着粗布麻衣被人取笑。”

“她可是乔夫人的独女,从小捧着金汤匙出生,可嫁给你后却连每天的食材水电都要精打细算,就怕你厌恶她铺张浪费。”

“你还不知道吧,她对檀香过敏,可为了陪你一起礼佛诵经,她强忍着跪到你离开才晕倒。她醒来后吐了一地,我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却说因为你喜欢。”

“而且她还尽心尽力地照顾我,我这个头疼的老 毛病每到阴雨天就会发作,是她贴心地熬药喂我,给我按摩。”

“你那次不小心被香灰烫伤,她半夜躲在阳台偷偷地哭,恨不得受伤的人是她自己......”

“阿舟,人心总是肉长的,以鹤真的这几年做了太多太多,我都有些后悔同意了这门亲事。”

“如果嫁给了别人,她应该比现在过得好很多吧,阿川,你是我的儿子,我不希望你成为一个不懂爱,不懂对妻子好的男人。”

“已经五年了,阿川,对以鹤好些吧。”

秦谒舟沉默地一路开着车,秦母说的那一桩桩事他都几乎要忘记。

被她这么提醒,潮水退去,露出海水之下淹没的往事。

初见乔以鹤时,也是在水中。

他当时看到有人溺水,不知道是女性,匆匆跳下去救人,就被一双雪白纤细的手臂揽住了脖子。

她浑身湿透,水珠在皮肤上折射出透亮的细光,他们贴得很近,近得让他能看到少女羞红的耳根。

他慌张地松手逃离,却被她牵住了衣袖,楚楚可怜地看着。

“谢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会报答你的。”

二十岁的少女赤诚单纯,想要点燃他那一颗万年不化的心。

后来她真的来报答他了,用了五年的婚姻,成为他的妻子。

他的弟弟和洛心棠会请保姆,而他却是由乔以鹤照顾生活起居,衣食住行。

年复一年,她的手指日渐粗糙,皮肤越来越暗沉,只有望向他的那双眸子依旧发亮。

每次夜里她都盼着两张床能近些,再近些,直到将他们拼在一起。

可是他从未给过她机会。

“哼!臭小子。”

眼看着到了家门口,秦母又恨铁不成钢地提点他,“我不管你们因为什么吵架,现在去哄她。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放在身边不好好珍惜,等以后她不爱你了,离开你了,我看你怎么办!”

秦谒舟身子一颤,心里莫名地塌陷下去一块。

要是乔以鹤离开他......

也许是早就习惯了被乔以鹤无孔不入地渗透生活的每个角落,他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如果没有她,自己该如何生活。

从前他认为自己只是因为失去了洛心棠,在秦母的逼迫下,这才找了一个最爱自己的女人结婚。

他笃定乔以鹤不会离开自己,所以从未把她当成一个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