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西白沉默了一下,“是的,他进去,我还把钱全交还给国家了,让他好好地监狱里待着呢,待到老死为止,好几亿呢,没给他心爱的情人跟儿子一分钱。你看我多痛快呀。”
张玫玫有些同仇敌忾的意味儿,“西白姐你做得很好,你做得对。”
“可我有时候也会后悔,”方西白叹口气,“他要是不进去,恐怕我就有马女士的成就了。”
没等张玫玫搭话,她自己又笑出声来,“哎,还是成名好呀,我同学们多多少少都在业界出了小名儿,偏我的画一张也卖不出去,谁也不敢沾了,生怕再掺合到什么事上。”
张玫玫伸手轻轻按在她的胳膊上,“西白姐,你别自责,你做的事都是对的。”
毕竟是亲爸,她想,哪里能不自责的?
方西白将车子停在建春公寓外头,就看着张玫玫下车进去后才将车子开走,以前她爸也住在这里头,那会儿一家叁口的多幸福,也只是她以为的幸福,甚至是她同妈妈之间的幸福――那个应该站在她跟妈妈跟前挡风雨的男人,早就有了别人,甚至还想将收贿的名头都推到妈妈的身上。
她回到艺术馆,郑早早已经在办公室等她,所有沮丧都已经收拾好,刚走进办公室,她就笑得灿烂,“早早姐,我把人送到了,人还挺厉害的,将得马女士不得不妥协。”
郑早早打量了她一下,“你把陈景弄到手没有?”
方西白笑容一僵,便抱怨道,“早早姐,你不知道他人多难搞,清高得跟什么似的,我就是请他吃个饭,他都不行。他要是同马女士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
郑早早“嗤笑”,“就她还通情达理?张玫玫那里怎么样,叫她去同陈景说?”
方西白就叹气了,“早早姐,你别看她年轻轻轻的,心眼儿可不小,精得很呢,我把我爸卖了,人家到是说我做得好呢,做得对呢。”
郑早早失笑,“哎,你也真的,叫你这么老实,把你爸的事说出来做什么。”
方西白还为自个儿辩解,“早早姐呀,我这不没办法嘛,得取得人信任呢,只得把自个儿老底给卖了。再说了,不把伤口给别人看,怎么叫别人晓得我一片真诚的心呢?”
郑早早笑着睨她一眼,“得,道理都叫你说完了,事情还得紧着些。”
方西白立即应收起嘻皮笑脸的姿态,“早早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办好的。”
“嗯,你自个晓得办就好,”郑早早还不慌不忙地提醒她,“你要记着你来了我这里才能过得上这样安静的日子。”
方西白自然是要表忠心的,“早早姐,我不会忘记的。”
郑早早见她一脸的镇重,到是掩唇笑出声来,“也别这么板正,你记得就好的,放心里头就行。”
让她放在心里头就行,可见天儿的就提醒她,她不是不记这份人情,但谁想叫别人一辈子束缚住呢,她不想的――
张玫玫推着行李箱出门,离登机还有两小时,她就还是用手机叫了车来,也不叫司机接她,她觉得自己还是没必要有那样的架式,什么出入都得司机接送啦,二叔在政府机关里头,她可不能太高调叫二叔被人在背后说话。
二叔给她买的机票是商务票,到没让她太惊讶,她寒暑假结束,张哥也给她定的是商务舱。临上机前,她还收着了几条消息,头一个看到的是二叔,还有两个伯伯的,都叫她看得提心吊胆,生怕边上的人看到她手机上的内容。
人嘛,难免作贼心虚的,她岂是只做贼?
她这是脚底下踏了叁条船,稍有个不慎就得给淹死,恐怕都没有能伸出手来救她。
从这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无非是一个小时的事,她取了行李,就拉拽着行李箱往外走,还没走到出口那里,就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