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僵在原地,他动不了。
冰冷凉意缠上了腰间,细微地发抖着,方远的心已经紧成一团。
一股粘稠的潮湿感从耳畔一直落到脖颈,就像亲吻一样。
本已经闭上双眼打算等死的方远诧异不知名人的行为。
“付裴冶,我是付裴冶。”
腾空而起的刹那,耳边回绕着缱绻呢喃,方远撑着浓浓的睡意,向上扫了一眼,只能看见一截苍白下巴。
柔和华绸般的月色从窗台滑落,安静躺在床上的人,眉头紧蹙,显然担心着什么,无法安睡。
雪色样的指尖轻轻点在紧蹙的眉间,细碎浓密的黑发阴影了半边脸颊,只余一线惊艳的弧度。
“还有七天……”
形状优美的手指沿着肌肤滑动,落在瘦削的下巴,微抬。
身形隐隐有月华穿透,但压在方远唇上的力度却是十分清晰。
☆、前因四
汗珠滑落额角,蜷缩在冰冷地板上的人,神色痛苦。
梦?多久没做梦了,竟然梦到的会是这个。
阮际民嘴角仍挂着笑意,好整以暇地打量起熟悉到陌生的地方。
有几块黑斑点的墙,映入眼帘,视线向下稍移,那里有几道浅淡似无迹的刻痕。
仿佛看见一对兄妹吵吵闹闹地比着谁比谁高一些。
目光微微转了一个圈,移到并没有关紧的深红色房门。
目光陡然变得尖利逼人,阮际民呵呵一笑,轻柔于无。
手放在了门上,到底还要再推开一次吗?
当然是……要!
门内并没有会让他发狂的场面,死死盯着空无一人的床。
有那么刹那,他好像又看见了那个躺在上面恣意放荡的女人,他的妹妹,和好几个……
还有他们名义上的父亲,所谓的继父。
真是潇洒快活。阮际民倾斜了身子靠在门上,他倒是要看看接下来又会是什么?
磨磨唧唧的,不知道最后可能达不成目的吗?
眼前的场景轰然破碎,景色猛然一变。
阳光正好,正是春意盎然的时候,事物总是透出生机勃勃的气息。
一家四口,乐意融融,洋溢着幸福。
本是让人会心一笑的情景,阮际民神色暮然暗沉下来,闭了闭双眼,瞬而睁开。
“就只有这点伎俩?认为我会如何?崩溃、疯狂、还是什么?”
话落,幸福的假像被撕开。
一男一女争执着。
“你跟我走。”男生的容貌与阮际民一模一样,不过稚嫩了不少。
“我们能去哪儿?”女生一脸不屑,“哥,你就别管我了,管好你自己吧!”
“你!”男生气得眼睛都红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乐于现状?!”
“有什么不好。”女生低首,让人看不清神情,话说得平淡,“…我很享受。”
男生的身体颤抖着,狠毒的神色一闪即逝。
陶瓷破碎的破碎声响起,画面陡然一转。
不堪忍受的痛苦呜咽声,拳拳到肉的闷声交响混杂在一起。
一间漆黑小屋留了一条缝,蜷缩在一角的黑影互相依偎在一起,稚嫩的童音低低轻语:“哥哥在这里,不要怕……”
最后冲入眼底的只是满脸血污的绝望脸颊,失了表情呆呆把目光投注一掷,又仿佛看见了他们,眼神里有了温柔的颜色。
眼前一变,惊恐绝望的惊叫声……
“够了!”阮际民平淡的表情一瞬扭曲,“你……”
“哥哥。”
熟悉的呼唤,阮际民一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