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砚之快步走到权司琛身边,一脸急色,低声问道:「权司琛,到底怎么回事?确定是小书吗?不可能!他怎么会无缘无故······」
「寻死」两个字在此刻好像烫嘴,他怕自己的乌鸦嘴灵验,不敢再说下去。
游晏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斩钉截铁说道:「权哥您呐,指定是搞错了!锦书整日活蹦乱跳的,能干出自杀这损事儿?」
可是,自从接到这个消息,一路上他一遍遍拨打宁锦书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这似乎预示着宁锦书真的出了意外。
「他今早出门儿的时候儿,还让我乖乖等着他回家呢······」游晏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最后消散在风里。
权司琛没有回答虞砚之和游晏的问题,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水库边,目光空洞地望着水面,仿佛一尊望夫石一般一动不动。
不相信宁锦书出意外的人,何止虞砚之和游晏。
哪怕是他的心腹阿烈亲眼目睹,但在他没有亲眼看见宁锦书的尸体前,权司琛也不愿相信!
一辆黑色轿车急刹在水库边,车门猛地被推开,宁锦书的父亲宁远山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从车上下来。
他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颤抖不止,双腿更是虚软无力,若不是被二儿子宁世玉一把扶住,恐怕早已瘫倒在地。
宁世玉搀扶着父亲,一步一步踉跄着走向水库边。
「扑通」一声,宁远山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倒在冰冷的泥地上。
他目光死死地盯着那片幽深黑暗的水面,仿佛透过水面看到了宁锦书苍白的脸。
他颤抖着嘴唇,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地问道:「小书呢?我的小书在哪儿?」
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抓住水面上的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
他老泪纵横,哭喊声撕心裂肺:「小书!我的小书啊!你怎么这么傻啊!爸不该啊,爸不该和你吵,你怎么就想不开投湖了呢!你回来啊!你回来啊!」他一遍遍地呼喊着宁锦书的名字,声音中充满悔恨和绝望。
他佝偻着背,像一棵被风雨摧残的老树摇摇欲坠,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老了十岁。
悔恨的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无力地捶打着胸口,一下又一下,仿佛要将胸腔里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宁世玉站在宁远山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垂着头肩膀微微耸动,似乎也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悲痛。
他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下颌绷得紧紧的,仿佛在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时不时地抬起手,推一推鼻梁上滑落的黑框眼镜,看到周围众人的目光,因父亲悲痛欲绝的哭嚎被吸引过来。
他不由自主地眨了眨眼睛,挤出几滴眼泪来,他抬手用指腹拭去眼角的泪水,弯下腰,伸出颤抖的双手,想要搀扶起跪在地上的父亲,声音哽咽着说道:「爸,您大病初愈,保重身体啊!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看您如此伤心。」
宁远山对儿子的劝慰充耳不闻,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知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宁锦书的乳名,一遍又一遍,一声又一声,如同困兽般绝望地嘶吼着。
他紧紧地抓着水库边的泥土,尖锐的石子嵌入了他的掌心,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淌,染红了泥土,但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到疼痛。
他依旧跪在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水面。
宁世玉见父亲没有反应,又哽咽着劝道:「爸,地上凉,您先起来吧。」
他再次伸手去拉父亲的胳膊,试图将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扶起来。
然而,宁远山却猛地甩开了他的手,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依旧跪在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水面,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宁锦书的乳名:「小书啊,我的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