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听过的曲调，那是前世他守在床边，哄宁锦书睡觉时反复轻唱的法语童谣。

虞宝珠欲接过孩子时，宁锦书忽然攥住权司琛的拇指，晶亮的口水沾湿了对方袖口的金线刺绣。

权司琛低头轻蹭婴儿沁着奶香的发顶，恍惚看见多年后的雪夜，这个人也会这样蜷在他怀里，用发梢轻扫他的锁骨。

“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他在心底起誓，指尖掠过婴儿睫毛投下的蝶影。

这次他要看着这双眼睛染上春日的笑意，要陪着这双手触碰秋日的硕果，要让这道呼吸绵长到共赏一百年的雪落。

“哎呀，琛琛怎么哭了，是不是困了？”权母赶忙过来抱权司琛。

但他不想和宁锦书分开，抱着宁锦书道：“我要和弟弟一起午睡。”

虞宝珠见状，赶忙道：“小书也到了午睡的点，那让两个孩子一起午睡吧。”

两个母亲将两个孩子并排放在了铺着柔软毛毯的婴儿床上。权司琛和宁锦书像一大一小两只可爱的糯米团子。

虞宝珠轻轻拍着宁锦书的小屁股，嘴里哼着温柔的摇篮曲。宁锦书的小嘴微微张着，呼吸均匀而绵长，没一会儿就沉沉地睡着了。

权司琛紧紧抓着宁锦书的衣角，偷偷地瞄了一眼虞宝珠，学着宁锦书的样子，闭上眼睛，放缓呼吸，假装睡着了。

权母看着两个孩子都睡着了，便轻声对虞宝珠说：「我们出去吧，别吵着他们。」

虞宝珠点点头，两人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轻轻地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轻响，权司琛听到了门关上的声音。他缓缓地睁开眼睛，乌黑明亮的眼珠转了转，然后看向身旁熟睡的宁锦书。

权司琛深黑如墨的眼眸里晕开一抹温柔的涟漪，他抬起手，指尖在宁锦书的嫩白脸颊上轻轻划过，像是一种虔诚的膜拜。

小宁锦书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的口水，看得权司琛心头一软。

他伸出小胖手，轻轻戳了戳宁锦书的脸蛋。软乎乎的，像上好的羊脂玉，触感极佳。

他盯着婴儿的睡颜看了许久，继而俯身靠近，用鼻尖试探性地蹭了蹭宁锦书的小脸。宁锦书的脸颊娇嫩，透着樱粉的颜色，在灯光下仿佛剥开的鸡蛋般细腻光滑。

宁锦书不舒服地哼唧了一声，抓住了权司琛使坏的手指头。

权司琛心中不禁发出自嘲。前世高高在上的他，何曾设想过有一天会对一个半大的奶娃娃如此小心翼翼，又情难自拔。

他曾是俯视众生的上校，现在却屈尊在一张婴儿床边，只为了爱人的小拳攥一攥他的手指。

他瞧着睡梦中的宁锦书，那张白软的小脸上，睫毛如翩翩蝶翼遮住眼睛，鼻头圆润可爱，嘴巴微抿，像棉花糖般令人心生怜爱。

权司琛在婴儿床畔哼起《玫瑰人生》，童谣淌过两个依偎的小小身体，像月光缝合着错位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