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1 / 2)

他的声音低微到几乎听不见,却哽咽得无法继续,每一个字眼都像捶打在心上的重锤。

他像罪人般将头抵在地面上,握紧右手,用拳头奋然捶打地面,伴随着「喀嚓」一声沉响,拳头因撞击而发麻,白皙的皮肤立刻泛起青紫破皮,鲜血渗出。

他一次又一次,不顾一切地崩溃捶打地面,每一下都带着悔恨与自责,变成一种无尽的自我折磨,像是在向虞砚之偿还无可挽回的罪孽。

在一次猛烈的捶打后,一个装着药片的小瓶子从他的口袋滑落,滚动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咔嗒咔嗒」声。

他呆呆地望着那药瓶,目光凝滞,仿佛那是通往解脱的唯一出口。

他染血的手指,颤抖得捡起药瓶,仿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瓶身冰凉的触感无法冷却他内心翻涌的绝望。

瓶盖被他缓缓拧开,轻微的「咔哒」声如命运敲响的丧钟,药片全部倾泻而出,堆满他颤抖的掌心。

他凝视着那些药片,像凝视一场迟来的救赎。

他抬起无望的双眼,凝视着照片上虞砚之温柔的笑颜,嘴唇微微颤抖,绝望的笑容在他脸上蔓延开来,凄美而短暂。

他干涩沙哑的声音,如同叹息般低语:「哥哥······小书来陪你了······」

一颗,两颗,三颗······他将药片送入口中,药片混着血腥味在舌尖化开,被他机械地吞咽,仿佛完成一项神圣的仪式。

药片苦涩,每一颗药片干涩得划过喉咙,却不及他心中苦涩的万分之一。

最后一颗药片滑入喉咙,他蜷缩在墓碑投下的阴影里,仰望着灰暗的天空,仿佛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海。

窒息感将他包围,世界变得安静,四周的喧嚣逐渐远去,只剩下他和哥哥的墓碑互相作陪。

哥哥温柔的声音好像在他耳边回响,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如同梦幻泡影,却又真实得令人心碎。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呢喃着:「哥哥,带小书走吧······」

不知何时雪花簌簌飘落,如同柳絮般轻盈,又如鹅毛般飘逸。

他呆呆地靠在墓碑上,任凭雪花飘落在他的发梢、睫毛上,凉意从发梢蔓延至指尖,胸腔里的痛楚却比这寒冬更加彻骨,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其实雪不大,只是旧梦浮现,满心怅然,思绪飘回十二岁那年。

那一年的冬天很冷,湖面冻结成冰镜,他的世界也因李医生的催眠,如同被冰封一般,封闭而冰冷。

是哥哥用温暖融化他心中的坚冰,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那一年的初雪,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没。

虞砚之撑着一把黑色大伞,温柔地揽着他的腰,低头注视着他的眼神宠溺,笑着将围巾绕在他颈间,温热的指尖拂去他睫毛上的冰晶:「小书不怕,哥哥在这里。」

一路上,脚下的雪被宁锦书踩得深一脚浅一脚,发出细碎的「嘎吱」声,逐渐湿了鞋子,但他的头上却连一片雪花都没沾到。

他的小脸冻得通红,仰起头,看着那把仿佛能遮住整个天地的伞,倾斜得厉害。

所有的雪花都落在哥哥的身上,他一边的肩头落满月光般的碎雪,黑色的大衣一点点变白,额前的碎发也被雪花打湿,就连长长的睫毛上都挂着晶莹的雪珠,如同清晨的露珠,晶莹剔透。

他眨巴着眼睛,只觉得鼻子一阵酸涩,想要去拉伞柄,却被哥哥轻轻按了下来。

虞砚之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小书,伞有哥哥顾着,你看着路,别滑倒了。」

哥哥撑了一路的伞,回到屋里时一边的头发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白雪,如同染上了一层白霜。

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