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1 / 2)

他微微眯起眼,脑海里浮现出权司琛那张冷峻无情的面孔。

权司琛怎么可能为了自己出面奔波?

答案呼之欲出,一定是宁锦书不惜放下自尊,忍辱求权司琛。

而这答案却如锥般刺入虞砚之血肉深处,他的唇边掠过一抹苦笑,眉宇间的痛楚却愈显深沉。

然而,紧随而来的是更深的刺痛,宁锦书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无声宣告着某种决裂。

虞砚之闭上眼,胸口被压得难以喘息,脑中情景翻涌宁锦书是如何被逼,无奈又怆然地将自己推向这场暗箱交易?

他的牙齿死死咬紧下唇,止不住地想象这个他曾经双手捧在掌心护着的人,为了争取陈正的自由,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辱与苦难。

虞砚之的神经瞬间崩裂,他的手指蓦地抓住桌缘,每根骨节都泛出惨白,巨大的愧疚感犹如连绵巨浪翻卷,将他彻底拉入无法自拔的深渊。

他颤抖着手拿起酒柜里的伏特加,毫不犹豫地拧开酒瓶,将辛辣的液体毫无节制地倒入口中。

烈酒如烈焰从舌尖直接燃烧到胃底,烧灼的刺痛却无法压过他心脉间蔓延的巨大悲哀。

当伏特加漫过喉结,虞砚之突然剧烈咳嗽,血沫溅在定制衬衫上,晕染出诡异的并蒂莲。

这让他想起少时曾教爱人画画那个总被他圈在怀里的少年,如今正在别人掌中绽放。

他的眼神黯淡无神,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对上手中酒瓶折射出的光影,那七彩斑斓的碎光如同一场幻觉,从虚幻中拼接出宁锦书那张清冷俊秀的脸。

酒瓶突然烫手,他看见瓶身反光里浮现权司琛扣着宁锦书腰肢的手,军用皮带的金属扣正抵着那截他珍藏过三年的雪白。

他整个人僵在那里,狠狠摔了酒瓶,顿时一地狼藉。

良久,他机械般动作,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飘渺间,他指尖轻捻着那个熟悉的打火机,金属外壳的刻字几近模糊,仍能勉强辨认出那几个黯淡却铭心的字母属于他和宁锦书的名字缩写。

他习惯性地把两人的名字简写印刻在可触碰的物件上,过去的他笃信这象征着与爱人的羁绊牢不可破的。

但现在,小小的打火机却宛如炽热的烙铁,紧贴着他的手指,甚至烫得他的每一根指骨都在隐隐发颤。

他一声不吭地用拇指摩挲着那些凹凸的痕迹,眼底的复杂情绪浓得像是一片化不开的墨。

虞砚之一夜又一夜放纵自己,自嘲般沉浸于宿醉的温床中,以求片刻躲避内心如刀绞般的惨烈。

他仰躺在酒瓶散乱的真皮沙发中,一双通红的眼睛定格在通讯录中的「小书」二字上,屏幕发出的刺眼光芒却一次次唤醒他的神经这是今天他第37次拨打宁锦书的号码。

当传来的依旧是冰冷的忙音,手机最终电量耗尽自动关机时,他将手机丢向一旁。

他用力攥紧手中的酒瓶,手腕微微颤抖,仰头将辛辣灼喉的液体全部灌下。

烈酒顺着下巴滑下,像发烫的泪水浸湿了他整件衬衫。

他怔怔地坐在那里,任液体蔓延开来,湿意贴着如砂纸般的皮肤,灼痛着亦凉透了心。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酒气,混合着烟草的味道,令人窒息。

他的脸上胡茬丛生,下巴上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须,衬得他原本就憔悴的面容更加憔悴。

虞砚之的指腹摩挲着水晶醒酒器裂痕,那是三日前他掷向落地窗的杰作。

此刻裂纹中倒映着无数个扭曲的他,像极了那被宁锦书拉黑的夜。镜中人的西装仍沾染着看守所铁栅栏的锈味,心中空落落得如同被挖走了心脏。

虞砚之的助理唐安第五次清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