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孝敬的女儿,温柔体贴的女儿,哪怕最终被揭穿了虚假的身份,可陛下心中多少会有一些怜惜不舍吧?
“谁说朕的晚晚愚笨木讷?”天子想她怎会愚笨木讷呢?她分明清楚地知晓这宫中谁能够庇护她,知晓如何能让他心软。
他的其他儿女出身娇贵,从不会像他的二女儿一般向他示弱,告诉他她除了他这个父皇再无依靠。
她在他面前收敛起了所有的锋爪,只将自己最柔软最无害的一面展现给他。
人皆有怜弱之心,天子亦然,何况他的二女儿非同一般的娇弱。
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就像一只菟丝子缠绕着大树,她在风中颤动着自己小小的柔软的白色花瓣,全部依赖着这棵大树她才能盛开才能存活。
她的一切都在他的支配掌控之下。
他的其他儿女,哪怕是最得他看重,自幼在他眼底下长大的太子也有自己的野心。
只有晚晚不一样,她只是最单纯的依赖他,依赖他这个父皇。
姜映晚茫然地睁着双眼:“父皇……”
“晚晚,”天子唇边扯出一抹笑,“你只要依赖父皇就够了。”
他这个迟来的,最娇弱的,也最合他心意的女儿。
姜映晚已记不清那日她是如何心神恍惚地离开了宣政殿,只是从那日之后,陛下待她的态度俨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天子的赏赐如流水般源源不绝地送进了永宁宫,甚至其中一些是连太子都不曾拥有过的。
天子不再来永宁宫用膳,却时常将她召至紫宸殿一起用膳,有时只有他们父女两人,有时再加上太子。
直到一次饭间,姜映晚忍不住和太子因为饮食习惯斗起了嘴,回过神看见天子在一旁目中含笑地默默聆听时,她才突然发觉,好像自己已经和太子一样,在陛下心中的位置逐渐与他的其他儿女区别了开来。
原来要得到陛下的特殊对待是这么容易,那她前世那么畏惧他、躲避他、甚至不敢抬眼看他,那都是为了什么呀?
姜映晚觉得自己前世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傻子,明明她初始时就得到了他最多的怜惜,得到了其他公主不曾拥有过的待遇,她比映晗整整早来到他身边三个多月,却什么都没有做!
但凡她多往陛下跟前跑几趟,多向陛下诉诉苦撒撒娇,哪怕后面映晗回来了,她都还有机会让陛下听自己辩解。
本来她就不是故意冒认公主身份,是皇室认错了人。
她真的好笨呀。
“怎么了晚晚?”李慕见她方才还笑得开心,眼睛弯弯的像两只小小的月牙,忽然就垂下脸神情沮丧了起来,不禁疑惑道。
姜映晚愁眉苦脸道:“太子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嘴很笨?”
前世她大可以反声质问王昭仪,为何她作为一个母亲却连自己的女儿也会认错,为何皇室不加检验便认定了她是丢失多年的公主,可她只是像被吓傻了似的呆在那里,一句话也不会为自己辩解。
李慕不禁失笑:“不过是答不出豆花的起源,哪里就值得说自己嘴笨了?”
姜映晚才想起他们先前的争执,小嘴一撅:“哼,反正豆花就是甜的好吃。”
李慕朝桌上淋满酱汁的豆花上一瞟,“哥哥我还是认为,豆花裹着酱汁吃更美味。”
姜映晚一想到他方才为了证明豆花咸着吃更好各种引经据典,说的自己头都有些疼了,自己却连最简单的豆花的起源都讲不出,于是气呼呼地转向一旁寻求外援。
“父皇……”她双眼朦胧地拽着他一只袖子,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模样,非要人应着她。
天子原本置身事外,他最宠爱的两个孩子之间进行斗嘴,他也看得有趣。
太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