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面不改色地端起茶浅呡了一口,微微颔首:“太子孝心可嘉。”

姜映晚却听出他将“孝心”两字念得似乎格外重一些,似乎有些别的意味。

太子笑道?:“父皇身为长辈,儿臣孝敬您是应该的。”

他也做出了回礼,将“长辈”两字念得略重。

姜映晚听出来?了,这对父子是暗暗在那儿较劲儿呢,可是有什么好较劲的?

陛下是父亲,她和太子一个是女儿,一个是儿子,三个人在一起不是挺好吗?

她不懂,也不想懂了,男人心真是海底针。

姜映晚暗自叹了一口气?,终于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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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宫人将葡萄洗好给端上来?。

“父皇,这可是我跟太子哥哥亲手摘的,您尝尝。”姜映晚用指甲剥开一颗葡萄的皮,甜腻的汁水浇透了她的指尖,衬得她的手指愈发晶莹细腻。

之前陛下为她剥莲子,那她帮陛下剥葡萄也算回报了。

她笑盈盈地举着葡萄,却见陛下直接低下头,从她指尖噙走?了那颗饱满的果肉,并抬眸看了她一眼。

姜映晚怔在了原地,懵懵地看着他。

天子将那只?葡萄吞咽下腹,才恢复了原先端庄正经?的模样,浅笑地向她点?点?头:“晚晚手艺不错。”

姜映晚脸颊“轰”地一下就红透了,几乎要热得冒烟,语无?伦次道?:“父皇您……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陛下这举动?有什么不妥之处吗?没有,他表情一本正经?,便是此刻端坐在朝堂上也毫无?异样,可是……

可是什么呢?姜映晚脑子晕乎乎地,一点?都想不出来?。

她不知,天子内心此时也是天人交战,方才他看见太子坐在她身侧,脑子一热就低下了头,回过神来?也觉得自己这举动?有些出格。

可他心态好,即便内心震动?脸上也能表现得云淡风轻,叫人挑不出一点?毛病。

做就做了,反正他是天子,任是他做出再出格的事,旁人也不敢说什么。何况这是晚晚对他的一片孝心,于是他更加心安理得了。

至于太子,他这个儿子想和他斗,还是太嫩了。

没见晚晚第一颗葡萄就剥给了他,以此可见,在晚晚心中他仍旧是第一位。

他斜看了脸色黯淡的太子一眼,坐的更加端正,神色也更加威严。

姜映晚脸上热度仍未消退尽,又?听太子低声道?:“从前我母后在时,也曾给我剥过葡萄。”

这是太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提起先皇后,姜映晚心中的涨热感忽然就消散了下去,隐秘地泛起了一丝疼。

天子脸色亦沉了下去,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女孩儿。

姜映晚见太子脸色低沉,脸上撑起一抹笑安慰他:“太子哥哥,皇后娘娘在天有灵,看见你?如今生得这般出众,一定也十分欣慰。”

说着她从盘子里拾起一颗葡萄:“我也会对你?好的。”

她忍不住想,若是皇后娘娘健在的话,她如今是不是也该叫她一声“母后”?能生出太子哥哥这样的人物,想来?皇后娘娘一定是个顶好顶好的人。

这么想着,她不知不觉将身子离陛下远了一些。

天子冷声道?:“太子如今也该成家立业了,过往之事不必再留恋。”

说着,他按住了姜映晚的手:“你?吃你?的。”

姜映晚才剥好一颗葡萄,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就塞进?了自己嘴里。

好甜!不管了,她还是吃她自己的吧。

随即,天子看向自己这个亲手教出的大儿子,唇角微扯:“你?生母去世的早,朕这些年来?也一直未曾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