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轻柔地穿过她的发丝，陈墨雨感受到他掌心灼热的温度，闻到他手腕处散发的木质香水味，仿佛在无声地传递着某种难以琢磨的情绪，让她耳垂莫名的泛红起来，从头皮到脚趾的皮肤都传来一阵微麻的瘙痒，心脏猛烈地跳动起来。

苏辰没有察觉到陈墨雨的异样，又把手揣回裤兜里，似笑非笑地调侃她：“不过陈墨雨，既然我不一样，那你刚刚说我是什么？陌生异性？好歹我给你补了小半年的课，你考上 211 我也算出了力的，你这翻脸不认人的态度真的是伤我心。”

一会是郑重地跟她道歉，一会又毫不介意地对她开起玩笑，陈墨雨知道，他在努力缓和因自己搞僵的气氛，于是羞赧地抿紧了嘴唇，好一会才小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声音细若蚊呐，好像从牙缝里勉强挤出来的。

苏辰没和她计较，一味宽和地笑着，轻推着她的背，把她带到客厅坐下，自己也顺势坐在她身旁：“这样，我们公平点。以后只要我问了，那些再怎么开不了口的事，你也对我实话实说，可以吗？”

“好。”陈墨雨顺从地回应着。

得到她的保证，苏辰的笑容才逐渐敛去，换上了凝重的神情。

略微调整了一下坐姿，他开口便直击关键：“那陈墨雨，你能不能告诉我，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需不需要报警？”

陈墨雨听到“报警”两字，浑身抖了两下，再次低下了头：“不，不用了。”

“就算是家人，动手把你打成这样，也是不应该的。”

说到这里，苏辰站起身去今天采购的东西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两个药膏。挑了其中一管，挤出透明的啫喱，轻柔地擦在她还有些肿胀的半张脸上。

“这是消肿的，每天多擦几次，估计明后天就好了。”

带着温度却略有些粗砺的指腹划过她的肌肤，让陈墨雨对这陌生的触感凭空有了些依恋。她没有说话，只是稍微转过些脸，让他擦得容易些。

“你刚刚不是答应，只要我问，你就会实话实说么？”苏辰见她还想把那些苦痛压抑在心里，又试着劝慰她，“如果你信任我，你可以放心和我说，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

“是吗？”陈墨雨深吸一口气，眼神藏着戏谑，幽幽地开了口，

“包括我杀了人吗？”

给她上药的手指明显停顿了一下，陈墨雨也侧过头，悄然观察苏辰的反应。

苏辰没有看她，只是动作稍滞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正常：“那你现在心里痛快些了吗？”

陈墨雨没料到他会是这样平淡冷静的反应，只能吃惊地盯着苏辰的脸，有些难以置信。

“我说了，不管怎么样，我都站在你这边，当做你信任我的回报，所以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他面带微笑，仿佛这并不是一件多严重的事，语气也没有什么波澜，“方便把前因后果都跟我说说吗？”

陈墨雨看着他的眼睛，犹豫了一阵，但很快又下定决心，把家里这一年的变故，包括自己为什么会常常往苏辰家跑，自己母亲自杀、全家的逼迫以及父亲的背叛，都对着苏辰和盘托出。

而苏辰在一旁安静地听着，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轻缓地在陈墨雨脸上和手臂上，厚厚地涂上一层消肿止痛的药膏。

等陈墨雨把这这些事完完整整地告诉苏辰后，他的表情反而和缓了不少，不再像最初那么凝重。

顺手把手里药膏的盖子合上，苏辰的态度依旧是波澜不惊：“你把那女的推下楼，只是因为你不想让她肚子里的私生子生下来对吗？”

陈墨雨的手死死地抠住沙发，过了很久，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这样……”，苏辰往后一躺，靠在沙发上，认真地评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