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初抿着唇,点了下头,“....嗯。”

陆祉年看见她点头,咬了咬牙,垂在身旁的手不禁捏紧拳头。

姜岁初不想让他担心,拉住他的手,“我没事了,而且我还手了的。”

虽然没有把姜明杰的胳膊打断,但是也让他肿了十来天才好。

陆祉年知道她在想什么,他敛去眸中的晦暗,抬起手揉了把她的头,夸奖道:“做的很好。”

........

临走前,舒媛抱了抱姜岁初,“我们岁宝是个坚强的孩子,媛姨相信你一定可以挺过去的。”

姜岁初轻轻在媛姨肩头蹭了蹭,“...嗯。”

陆盛华也拍了拍她的脑袋,姜岁初努力地笑了笑,想让他们放心。

姜志国曲萍一家都起身送他们出门,姜明杰在看见陆祉年时有些心虚地站在姜志国身后,避开陆祉年的视线。

刚才陆祉年和姜岁初在房间里待了很久,他不知道姜岁初有没有跟陆祉年说他打她的事情。

陆祉年站姜岁初身边,他唇线紧绷,冷漠淡然地扫了眼姜明杰。

村里的习俗,下葬的前一晚,是要守夜的。

初三的前一晚,姜家来了很多人,屋里屋外都坐满了人。

乡下没有空调,取暖是用一个个搪瓷盆装着燃烧的煤炭。亲戚邻居们自然地围着火盆而坐,烤火聊着天。

曲萍娘家来了很多亲戚,姜明杰姜明珠被那些亲戚围绕着,说说笑笑好不热闹。姜志国挨个屋招待客人,言笑晏晏。

好似这并不是一场葬礼,而是一次新年聚会。

姜岁初外婆家不是这边的,自然也没有娘家亲戚。

她一个人坐在设灵堂的那间屋子里,没有火盆取暖也没有人聊天。

隔壁的房间的谈笑声此起彼伏。

她坐在小板凳上,抱着腿将脸埋在膝盖里。

姜志国:“岁岁。”

姜岁初抬起头,“大伯。”

姜志国刚招待完客人,想来灵堂看看长明灯有没有熄,进屋就看见姜岁初一个人埋头坐在这里。

姜志国:“怎么一个人坐这里,多冷啊。”

姜岁初摇摇头,“大伯,我不冷。”

她就是想....多陪陪奶奶。

长明灯已经燃烧到了底端,姜志国换上新的烛心。

他跪在灵堂前的蒲团上,从桌上拿了沓纸钱点燃,然后放进桌前的搪瓷盆里。盆里有很多的灰烬,都是这几天前来吊唁的人烧的纸钱灰烬。

姜岁初看着大伯,现在的他和刚才招待客人的样子不同。脸上没有刚才的轻松,满目哀伤。

燃烧的烟熏得姜志国眯着眼,他侧首看过去,“岁岁,明天葬礼结束后你就去陆家吧。”

姜岁初愣了下,看着大伯没有说话。

“奶奶生前和我说过了。”姜志国的瞳孔里映着燃烧的火苗,他看着姜岁初,“前天陆先生和陆太太也跟我说了这事,他们想等葬礼结束就带你走。”

一沓纸钱快要燃尽,姜志国又丢了几张进去。“岁岁,这些年我常年在外务工,没有照顾到你。你伯母这人强势,又娇惯明杰和明珠。我知道这些年你在家受了不少委屈。陆家人很好,对你也是真心实意。你去他们家我.....放心。”

姜岁初抿了下唇,眼眶被纸钱燃烧的火苗燎地有些发烫。

她鼻尖有些酸涩,“....大伯。”

姜志国别过头,抹了把脸。

这时,一辆轿车和一辆皮卡停在院门外的公路上,皮卡后面放了好几把花圈挽联和半斗车的烟花鞭炮。

车灯照亮了有些昏暗的院子,屋里的人都听见了声音,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