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口整齐,应当利器所为。”

楚仵作拿起两根肋骨和盆骨,指着道:“死者的盆骨形短而宽,上口近似圆形,耻骨没有断开后又合拢的痕迹。故而,死者并非昨夜的贼人,而是一位未曾分娩过的女子。”

话音刚落,便有京兆府的衙役急急找到韩录事,嘴里还喘着粗气:“录事……水云楼的下面又……又挖出了一个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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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裹着细雨,从掩着的门缝扑入,院里的桂花被雨水打落了一地。

杜鹃端着磨好的桂花蝉粉掀帘入内,舀了一勺倒入牙白莲花形香炉,烟云袅袅,甜香四溢。

她走到张月盈跟前,说道:“宫正司扣着的下人回来了一些,长吏差人来问姑娘打算何时见见他们。”

手中话本翻过一页,张月盈不以为意道:“不是还没都回来吗?等人齐了,再一道见。”

杜鹃明白自家姑娘这是想偷懒,继续接口:“宫里又送了些人,将剩下的都补齐了。”

张月盈“啪”地将话本砸在了案几上,长吁口气。

这下好了,躲不了了。

真是烦死了。

第46章 自个儿赚不到钱,倒惦记起我的嫁妆和春雨的钱财起来了,真是丢人的很。

晚间没有落雨, 夕时时分,浣花阁的檐下便点亮了一盏羊角宫灯。

张月盈先见过了长吏,长吏姓宋, 快五十岁, 人有些苍老, 听说在举业上蹉跎了好些岁月,四十岁才中了同进士, 又在清水衙门里熬过了许多年才被分到襄王府。襄王府的其他属官均以他为首, 有了事业滋润,宋长吏精神百倍, 难怪接连好几日跑来催促张月盈。

张月盈思量片刻,便定下了能让她一劳永逸的方针

见其他人之前,首先要给这位长吏立好规矩。

“这位便是宋长吏吧。”张月盈捧着杯盏,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 颇为和气。

“微臣便是。”宋长吏姿态恭瑾, 心想总算没有白费他的一番苦心,王妃终于肯理事了。

谁料张月盈再开口, 却让他愣了一愣。

“按道理宋长吏年纪是我的三倍, 我和殿下瞧着似乎该尊你为长辈。”张月盈话里将宋长吏捧得高高的, 继而换了语气,“可殿下应当对你早另有交代吧?你可还记得?”

宋长吏的脸色有些难看, 给王爷和王妃当长辈, 他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忽而恍然想起沈鸿影的吩咐。都怪他终于得了实职,一时只想大干特干一场, 却忘了长吏仅是辅佐之职,一切都还得王府真正当家人的意志为先, 过了线,险些惹了王妃不悦。

能被选到王府,宋长吏当然不是全然不知变通之辈,一阵发窘后,道:“殿下吩咐过一切以您的想法为先,诸事皆听凭您的裁决。”

“等等。”张月盈悍然打断他,“嫁进府的第一日,我便令小路子给长吏你传过话,若凡事一一听我裁决,索性将一日都耗费进去算了。理事者,当放者放,当收者收。”

宋长吏琢磨着张月盈话里的意思,是不打算大包大揽,只预备抓住紧要的,只要权责分明即可,自个儿在王府还是很有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