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 几叶乌篷小舟从汴河掠过,棹舟的船夫手执长篙咿咿呀呀唱起了小调。张月盈一手提灯,一手拉着沈鸿影的手轻晃, 突然,趁人不备踮脚轻轻亲了下青年的唇角。

唇角尚残有余温, 青年的眼帘唰地抬起,伸手去抓人却扑了个空。

张月盈笑着朝前跑去,水红氅衣飞扬,如一抹晚霞轻盈掠过,回头对他挑眉笑笑。

“姑娘!殿下!”

鹧鸪和杜鹃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及至张月盈跟前时,已是胸口剧烈起伏不定,气息凌乱。

“不是叫你们自去玩了吗?怎么过来了?”

刚缓了几息,杜鹃轻喘道:“姑……娘,伯府那边出事了。”

张月盈眸色一沉,顿时生出几分不安,能让鹧鸪和杜鹃如此慌忙来报,只可能与祖母楚太夫人有关。

“祖母出了何事?”

“不知。”

“什么?”

杜鹃的话里语焉不详,张月盈握住灯柄的手微微用力,指节微微发疼。

沈鸿影敏锐感知到她的情绪变化,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了张月盈的手背,无声安抚着她紧张的心绪。

鹧鸪在旁补充道:“姑娘莫急,奴婢们只是听街上有人说太夫人今夜急匆匆地从伯府里面搬走了,遣了人各去伯府和太夫人处问缘由。虽还未得回复,但想着还是要叫姑娘您先知晓才对,我们便过来了。”

悬着的心稍稍安定,张月盈轻声问道:“祖母现今在何处?”

杜鹃回答:“太夫人已搬去了京郊的柳絮别院。”

张月盈年少失枯,全赖楚太夫人这位祖母一手抚育成人,楚太夫人于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出了此等波折,沈鸿影明白今夜剩下的行程均已泡汤,主动提议:“既然担心,我们便先去瞧瞧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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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辘辘驶过南门大街,自朱雀门出城后一路向南二里地,翻过一座小土坡,便可瞧见山溪谷地间的柳絮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