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没有。”
“雷普,”陆宗停转唤雷普,“怪物有没有采集样本送去十字灯塔做定性研究?”
被陆宗停直呼其名,语气还没有叫小文友善,雷普难掩不悦,但依旧含着笑意道:“上校,没有这个必要吧?”
“什么叫没有必要?那些东西是异种、畸形种还是直接被感染的人类,性质能一样吗?”
“不论是什么,不都一样穿不过海角的电网吗?”
“一个电网可把你牛逼坏了,”陆宗停怒极反笑,“我有没有提醒过你,畸形种开始去主动感染人类了?如果这些怪物是普通人被感染,他们怎么被感染的,又为什么要撞到十方海角来,你不需要考虑的吗雷总司?!”
雷普皱了皱眉:“陆上校,最近海角难得太平,民众也越来越信任依赖海角的防御体系,你这完全是在制造不必要的恐慌,既然我们的电网完全有抵御能力……”
陆宗停掐断了通讯。雷普依旧眉心紧缩,却没有再拨过去的意思。
沉默了许久的雷明出声问道:“要拿样本送检吗?”
雷普没有什么犹豫地摇了摇头:“荒谬。那么多的尸体,难道要不顾工作人员的安危一一采集?如果只抽检那么几个,又能证明什么?这位陆上校真是本事越来越小,脾气越来越大,一群乌合之众就让他跳脚成这个样子……你去忙吧,顺便看下陈泊秋在做什么,省得他又来闹腾。”
雷明看父亲鬓发花白一脸头疼的样子,努了努嘴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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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人员数量有限而且作战强度太大,燃灰大陆行动队允许大家分批轮休回海角调整,陈泊秋在夜晚跟着最后一班接驳舰返回到了燃灰大陆。
脑部受损和长时间的航行让他一下地就被剧烈的呕吐折腾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蜷缩起身子,发僵的双手艰难地搓了好一会儿才搓热了,他轻轻往手心哈着气,然后小心翼翼地覆在小腹上,触摸不到那里曾经温热软糯的一团隆起之后,他愣了一下,双手轻颤着从小腹上移开,从药箱里拿出了一颗糖聚块含进口中。
他拿了个新的药箱背着,只是里面没有什么能让他用的药物了,而是一盒糖聚块、两瓶苦艾酒,还有很多培养胶囊和培养皿,用来封存养育植物的。
他想起身离开,但是一迎上风他就呛得咳嗽起来。
没有了人工肺,天气寒冷的时候他呼吸就尤为困难,空气仿佛裹挟着锋利的冰渣子,从他被脖环压得细小肿痛的喉间一直剜进肺里,咳起来血腥味就充斥在口鼻间。他捂紧嘴唇咳到苍白的脸颊潮红一片,连眼角都泛出血红色,咳嗽才堪堪止住。
他抹了抹唇角的血沫,灌下去小半瓶苦艾酒,烈酒烧心,肺腑之间结了霜一般的寒痛也被辛辣地化开,最后换来短暂的麻痹和温暖。
他没有多做休息,仅剩的左眼视力很不稳定,难得有在这样漆黑的夜晚还能看得比较清晰的时候,必须趁着这样的机会尽快到基地附近找到他之前的药箱,天亮了就很容易被发现了。
他腿脚上的伤还没好全,走路不太稳,但速度很快,没一会儿缠在脚腕上的纱布又再次染上了刺目的血色。他像是不知道疼,并未停歇,迅速凭借有些模糊的记忆找到了之前雷明把他带走的地方,可能是因为经历了各种各样的天灾和混战,那里一片狼藉,碎石枯木遍地,还有很多被陨石砸出来的或深或浅的天坑,但药箱雪白的颜色混在其中仍旧非常扎眼,他半跪在一边,吃力地推开石块拨开枯木,刨开混杂着尖锐碎石的厚重泥土,攥着肩带将药箱从里面拖了出来。
药箱是用多重复合材料熔制而成,非常坚固,虽然外层有些许裂痕,但里面的东西都还完好无缺地保存着,装在培养皿和培养胶囊里的花草状态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