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弱,浑身轻轻颤栗着,整个人像从血水里捞出来一般,湿漉漉又血糊糊的,尤其是额头上那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将他额发弄得凌乱濡湿,新鲜的血液不停外渗,将他毫无血色的脸划成四分五裂的苍白画卷。
“怎么样他能活下来?”雷明觉得有些麻烦,陈泊秋死在他手上还是不太好的,但现在看起来情况不乐观。
他原本想的是解决掉他肚子里的孩子,这一点他有无数正当理由。十字灯塔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对于一个被明令禁止的、疑似的变种后代,他完全可以用担心发生恐怖畸变或者天生携带强力病毒为由,在未经院长许可的前提下把胎儿拿去做研究或者直接用硫酸火销毁,他再把一个半死不活的陈泊秋钉在耻辱柱上,扣上违禁孕子的罪名当众处刑。那么就算陈泊秋名声再差,民众再怎么把罪责怪到他一人头上,陆宗停作为可能性最大的孩子另一个父亲,绝对无法完全脱身。
当然,陈泊秋如果在这之前就死了,他照样能泼脏水,但是他认为对于陈泊秋这个人来说,死无对证明显不如让他活着被质问逼供的效益高。
如果他死了,那么自己很有可能被陆宗停反咬一口是故意逼死他,造成死无对证的局面,好借此反击。
如果陈泊秋活着,按照他的表达能力和性格,肯定无法辩解出什么对他自己和陆宗停有利的话,顶多就不承认孩子是陆宗停的,那样反而可能越描越黑。
当然,孩子是不是陆宗停的,有基因库可以比对。但是陆宗停身居高位,就算是涉及违反禁令的问题,他的基因信息也是不能随便调取的,必须有他本人同意才行。如果是死无对证,陆宗停咬死是雷明杀人灭口恶意栽赃,他就有了一个强有力的拒绝提供信息的理由。反之,他会陷入骑虎难下的境地,会在种种压力下被迫同意提供基因信息。
“他得活下来。”雷明斩钉截铁地道。
“那至少得先将胎儿产下,否则很容易感染,按照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可能撑不住。”助手说着,额头沁出了一层薄汗。
雷明手心也开始冒汗,他别过脸不想再看陈泊秋那副跟死人无异的样子。声音有些不稳:“能剖吗?”
“他凝血功能太差,”助手仔细检查了一下,“目前也不具备剖的条件,他还属于典型的灰狼应激产子症状,只能顺了。”
雷明咬了咬牙:“那就让他自己生。”
“我尽力,雷副,”助手沉声道,“我需要再添两个人帮手。”
“添。”雷明摆摆手,有些心力交瘁。
陈泊秋被小腹冰冷而凶狠的坠痛惊醒,他觉得自己像沉入了冰湖,浑身发冷四肢无力,眼前的世界模糊一片,耳边也是波涛汹涌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