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维仪的信号,应该是受这里蛾群干扰,我在密林里联系上沈队了,蛾群虽然还在基地的防线外,但数量庞大,局面困顿,预计他们半小时内无法支援到位。地道的事情,我提醒他们注意了,”陈泊秋顿了顿,补充,“秀秀很安全。”
陈泊秋说话间,他自己的药箱几乎空了,只剩下那个隔层未动,他又把一个布袋子放进去,说:“这是清泠木的炭灰,身上的掉了就补擦。其他的……药,你都会用。”
“飞蛾……”他喘了口气,喉间蠕动着吞咽了什么,接着道,“飞蛾的绵针,不是它们身体里的原生物,是装配的武器,几乎没有感染性。”
除了小时候教他练武,陆宗停已经很久没有听过陈泊秋跟他讲这么多话,而且停顿卡壳极少,就像是事先准备好了演讲稿,按部就班地跟他汇报。而且他说的事都非常要紧也是他非常想知道的,他几乎没办法打断,一边听他说一边迅速地把信息串联起来,思考疑点和突破点。
陈泊秋合上药箱,道:“你回去了,让人采集一套秀秀的血样,送到凌澜博士那里。”
这个要求陆宗停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推测到跟疫苗有关,就直接应允,只是他头点到一半,终于发现不对:“什么叫我回去?你要去哪?”
现在返回去想陈泊秋说的话,每句都跟交代后事差不多,还有那个小药箱,他几乎把所有的药都塞给他,清泠木灰也塞给他,这就是什么都没打算给他自己留,陆宗停心里又疼又气,脸色也难看起来。
陆宗停这个问题显然不在陈泊秋准备好的演讲稿上,他嘴唇苍白地微张着,因为太过干燥,在刚刚的“长篇大论”中裂开了很多微小的伤口,血丝细细地淌下来。
“我跟你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当耳旁风?”陆宗停拧紧眉毛,“我说了不要乱跑,这里不是十方海角,我找不到你怎么办?”
“我……听到了,”陈泊秋明白陆宗停的意思,普适疫苗还没有做出来,他对陆宗停而言就还是有用处的,他想了想,慢慢解释,“秀秀……是疫苗的突破口,凌澜博士会有办法,我回去……会协助她。”
此时此刻陆宗停不想了解关于疫苗的什么事情,反正他听不懂,也帮不了什么忙,他紧盯着陈泊秋问他:“你为什么不跟我一起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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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跟着你,”陈泊秋声音因为某种原因不受控制地发颤,语气却很坚定,“你往前,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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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宗停怒极反笑,“这叫什么话,十方海角没人不知道我们是利益婚姻,你闹这一出是几个意思?”
他欺身逼近陈泊秋:“难道你爱我吗?爱到可以不顾一切,为我去死?”
陈泊秋被他逼得无路可退,眼睫低垂,胸口剧烈起伏着,无法回答陆宗停半个字。
利益,婚姻和爱,于他而言都不是什么熟悉的字眼,他理解不了太多,只知道他想一直护着当年第一次见面就毫不犹豫地抱紧他的小孩,哪怕他现在已经长大了,跟他日渐疏离甚至满心憎恶,他还是只想竭尽所能护他安好,就像他那时候拥向自己一样的义无反顾。
他应该要保护好他的,可是他刚刚差点把他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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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害死他。
他呼吸声低弱得几不可闻,哑声道:“我们不要一起走……我会害死你。”
陈泊秋声音很轻,一字一句却敲打在陆宗停胸口,让他整个心脏都跟着震颤。他忽然感觉自己撑在陈泊秋身边的手摸到了什么温热濡湿的液体,他抬手一看,都是血,是从陈泊秋膝盖处一滴一滴地落下来的。
这么长时间了,陈泊秋的腿伤还在淌血。就算是愈合后撕裂,也不应该是这样的出血量,陆宗停怀疑他受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