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了一眼,他很快又垂下眼睫,另一只手轻轻握在陆宗停的胳膊上,断断续续地道:“跟我过来。”
陈泊秋的动作很轻,手指只是轻轻地搭在他胳膊上,陆宗停却总觉得他好像在轻轻磋磨着什么,让他口干舌燥。
他干巴巴地“哦”了一声,任由陈泊秋带着他走回那块巨石后面。
陈泊秋让他背靠着巨石坐下,自己则半跪在他面前挡着风,然后捧起他的手仔细地察看。
伤口是割裂伤,应该是刚才二人争执的时候被饭盒锋利的部分划伤了。
陆宗停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手给划了,觉得略显丢人,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出来:“呃,不用管……”
陈泊秋却没放开他,声音闷在口罩里,嘶哑而含糊:“不能见风,有伤口容易感染。”
陆宗停吞了吞口水:“哦。”
陈泊秋打开他的药箱,从里面拿出止血巾小心翼翼地覆在他伤口上,然后指尖轻点按压止血,整个人看起来平静得称得上是温和,仿佛刚刚两人的争执还有他身后的沙尘风暴都与他无关。
他的脸捂得严严实实,陆宗停看不清他的表情,就盯着他露出来的一截苍白晶莹的手腕,还有上面清晰可见的蓝色血管看,觉得漂亮得像青花瓷一样。
“手会感觉吹到风吗?”陈泊秋忽然出声问他,把他弄得一咯噔。
“没有。”陆宗停摇头。
“冷要说,不能受风。”陈泊秋声音嘶哑。他明明觉得冷,却还在不停地冒汗,他实在有些看不清楚,就摘下了护目镜,抹掉流进眼睛里的汗,再帮陆宗停处理伤口。
陆宗停看着他湿漉漉的眼睛还有白皙透明的额头有些发愣,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要脸极了,一个不完整的拥抱就把他弄得心里没火了,小腹倒好像烧起火来,可能他自己才是有什么大病。
陈泊秋动作轻柔却很迅速,很快就把他的伤口包扎起来,然后合上了自己的药箱,护目镜也戴了回去。
“回去休息吧,”他说话更加嘶哑吃力,几乎每个字都带着轻微的气音,“感染源排查还没做完,跟大家说一声,尽量不要、再出来。”
“什……”陆宗停收起自己那些稀奇古怪的念想,别过脸干咳一声,“什么感染源排查?”
“就是……消毒,我会尽快,”陈泊秋知道陆宗停不会有耐心也没兴趣听什么细致的过程,费劲地想了一会儿,想到了一个比较简单贴切的答案,然后又说道,“之后也会在外面守着,你、放心……不会有事。”
他原本想说,你相信我,但很快改口。
他不会再相信他了,他不能忘。
陆宗停微怔:“你自己?我找人帮你。”
陈泊秋拒绝:“不用,不安全。”
“知道不安全你还自己去做?”陆宗停忽然想到什么,“你刚刚是做了一部分后去吃饭的?”
陈泊秋没有理解陆宗停的意思,一边背着医药箱一边吃力地起身:“不吃了……现在去做。”
陆宗停还想说什么,多维仪却忽然传来沈栋的通讯请求。
“上校,在金水河源头执行任务的黑舰发来报告,有个小姑娘守在一具蛇类畸形种尸体旁边不肯走,说那是她爸爸,我现在过去看看情况。”
陆宗停蹙眉:“什么年纪的小姑娘?”
“目测十岁左右。”
“这么小??”陆宗停微惊。
无论什么年代,孩子永远都代表着新生的希望,有时候在一些旧城区会有存活下来的居民向三舰军哭喊着跪地求救,如果是成年人,他们大多只能忍痛无视,但如果是孩子,就得想方设法地救下来才行。
“位置传给我,我也过去,”陆宗停结束通讯,对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