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直被陈中岳训练着克服肺痛和窒息感呼吸,所以陈泊秋清醒的时候反而不太会用面罩吸氧,新鲜而丰沛的氧流量对他来说是很陌生的,他总是会呛到。好在配合着陆宗停的冰雾也能慢慢缓过来。
“宝宝,藏好了吗?”陈泊秋呼吸还不是很顺畅,断断续续地问陆宗停。
他在实验室给他们父子俩弄了一个小布窝藏在一处温暖干净的角落里,安全地隐蔽着。
陆宗停犹豫片刻,虽然不知道如果陈泊秋这时候要见萝卜他应该怎么办,但还是轻轻点头。
“好,辛苦……你,”陈泊秋摸了摸他的脑袋,吃力地把制氧机推了回去,又回到实验台边不知在翻找什么,“等我……一下。”
陆宗停老实地站在原地等,但陈泊秋似乎很怕他离开,抑或是有些糊涂,没隔几秒又重复地说让他等一下。
大约过去了一分多钟,陈泊秋终于把他找的东西翻出来交给陆宗停。
是两只平安符,形状样式都和小柠檬的那只很像,只是上面绣的都是小狗的图案,一只纯白色的,一只黑白花色的。黑白花色的那一只和之前陆宗停在陈泊秋多维仪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陆宗停觉得自己脑子里“轰”的一声,想起了自己给陈泊秋签的那张要各种针线的单子,他没想过用途会是这样的。
平安符不算精致,可以看出陈泊秋缝制的时候状态都不是很好,针脚有些歪歪扭扭的,为了弥补,线又缝得很密。
“可以、给你们吗?”陈泊秋手指微微发颤,呼吸也是乱的,所以话说得不是很清楚,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茫然无措,一直在颠三倒四地重复同样的话,“我想……送给你们,可以吗?我……”
他声音忽然哽住,身体像是很疼一般痉挛了一下,平安符上的白色小狗就染上了一滴鲜红的颜色。
精神紧绷导致的颅压过高让他开始流鼻血,他迟钝得不知道血是哪里来的,拼命吞咽了几下发现还是有血之后才胡乱抹了一把口鼻,眼底是一片仓惶茫然:“对不起……”
他眼睛里的焦距在迅速溃散,也逐渐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陆宗停已经别无他法,陈泊秋不论是心理还是身体状态都是急转直下,必须要干预了,再维持猎犬的形态,他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泊秋!”陆宗停狠下心直接当着陈泊秋的面恢复了人类形态,及时将他抱进自己怀里。
他想着陈泊秋眼睛不好看不清,应该能在他怀里缓一会儿,但陈泊秋却在力竭昏迷的边缘看到一切。
他从他怀里挣脱,惊惧地连连后退,平安符在他手里紧紧攥着,他没几下就抵到墙角,没有了退路。
陆宗停心如刀割进退两难,只能一边轻轻喊他的名字一边试着靠近他。
陈泊秋随着他的靠近,肉眼可见地趋于崩溃,面色是一片绝望的灰白:“上校、对不起……我错了,我认错了,对不起……”
“我没有、耽误进度,实验……都在做的,快有结果了,”他将手里的平安符越攥越紧,粗糙的布料竟然都将他的手心划破,血丝从指缝间渗出,而他恍若未觉,“不要杀我……不要挖我的眼睛,我快做好了……”
强烈的应激反应让他鼻腔里的血流愈发肆虐,甚至呛进喉咙里,他艰难喘咳着,意识愈发昏茫,陆宗停再次将他抱进怀里,层层叠叠的冰雾将陈泊秋笼罩着。
“泊秋,放轻松,手松开好不好,”陆宗停托着他的后脑,尝试着改变颅位止血。他对陈泊秋的反应做了很多心理准备,也想了应对措施,但每次真实发生的时候心脏都还是痛得像要裂开,手脚也克制不住地发软发抖,说话也是语无伦次,“你说了平安符要送我的,我很喜欢,你送给我好不好?”
陈泊秋的手指已经有些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