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品。
陈泊秋似乎明白他们的顾虑,艰难地往前挪了两步:“可以……用我的血、测。”
荒原灰狼的血液很特殊,作为几乎可以匹配所有血型的“万能血液”,具有极高的稳定性,感染了畸变病毒的灰狼,其血液和感染试剂发生的变色反应也会非常慢,且不甚明显。
白舰军们初步推测有问题的感染试剂是做了最为简单原始的处理加了染色材料,所以陆上校的血液才会迅速变色,如果陈泊秋的血也以同样的速度变色,就可以确认试剂有问题。
他们不能在抽陈泊秋的血这个事情上浪费医疗器械,便做好防护,取了手术刀让陈泊秋伸出手来。
白舰军看到他伸出来的手腕,灰白细瘦,没有一丝血色和生气,他甚至怀疑刀片剜下去,都不会有多少血流出来。正如他腿上子弹的擦伤,虽然还在渗血,但更像濒临枯竭的河床,无法流淌。
果不其然,第一刀下去,伤口渗血了,却没办法往下滴落,他将刀子继续往里按,感觉已经抵到了骨头,他的手和陈泊秋的手都在发抖,血却还是流不下来。
“抱歉……这里、吧。”陈泊秋灰白干裂的嘴唇蠕动着,微微将手腕的角度调整了一下。
白舰军知道他示意自己割他动脉的位置,不由愣怔地看着他。
“这里……可以。”陈泊秋又开口,声音比刚才又低弱了几分,眼里的光芒如同残烛的灯火一般颤栗地摇曳着。
身后有同伴在催促,白舰军便狠下心,找到合适的位置落刀。
手腕上的动脉位置并没有那么好找,白舰依稀记得自己年少时上实验课,在实验体上不知割了多少道肌腱才把动脉翻出来,但是他后来已经很熟练,而且陈泊秋的手腕很瘦,连骨头都能轻易挨到,所以他刚割下去,血几乎就是喷溅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吸满问题感染试剂的白色海绵上。
海绵迅速变成了蓝色,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迅速围上来给陆宗停做急救。
陈泊秋面色灰白,他喃喃地说了声谢谢,眼睛里仅余的一点光芒也颤抖着熄灭了。
他发自内心地感激他们。他们不像他那么残忍,当年重伤的陆宗停背着濒死的林止聿回到海角,他朝他们开了枪。
他很庆幸,像他这样的人,世上或许没有第二个,陆宗停才没有落得跟林止聿一样的结局。
他能够理解而且接受陆宗停永远都不会原谅他的事实,他的罪是赎不清的。
一路上他曾经隐隐约约地听到陆宗停在喊哥哥,但他没有回应过,一来他知道陆宗停喊的不是他,二来他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话。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最终还是害了他,没有资格再去问他疼不疼,冷不冷。
“他的血止不住吗?”一位军衔是少尉的黑舰军看到陈泊秋手腕还在不停淌血,靠过来问道。
“动脉血,这会止不住的。”白舰回答。
“止不住,那就多接一点。这可是荒原灰狼的血,就算是病血也会有用处,”少尉看着白舰有些震惊的模样,蹙眉道,“怎么了?”
“他还怀着孕,”发号施令的这位军官拥有目前这群人里最高的军衔,白舰为难地道,“会出人命的。”
“他什么目的咱们还不知道呢,别把他当自己人看。”
“……”
“咱们医疗资源太稀缺,万一能用上呢?”少尉拍拍他的肩膀,伸手帮白舰拽住了陈泊秋的胳膊,“我帮你,接吧。”
“呃……”陈泊秋已经跪坐不住,却又被人硬生生地拉拽起来,他不断失血,身上的衣物也不能保暖,冷得下意识想蜷缩身体,却又没有办法。
他还能保留下来的感官几乎只剩下听力了,他努力去听陆宗停那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