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在闹,田恬等的不耐烦了,走出院子,捡起墙根边歪倒的纸袋,“你们这是闹什么呢?”
“啊放开那个袋子!”周禧像是会瞬间移动一样,冲到田恬身边,抢过纸袋子紧紧勒在怀里,不给任何人碰。
田恬嘴巴张大,吧嗒合上,“到底走不走?”
周禧嘴一撇,委屈地跟在田恬身边:“走嘛,我要回家,送我回家。”
她们一起走去停车场,周禧路过李铭则身边的时候“不小心”狠狠踩了他一脚。
他锃亮的黑色皮鞋上立马多了一个灰色脚印。
回家的路上,田恬跟邵海讨论王知夏的事,想问问周禧关于金姐的背景,叫了她两声她才回神。
田恬见周禧眼睛盯着窗外的路灯,手还紧紧攥着那个纸袋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跟邵海小声吐槽:“一遇到李铭则,就变成个傻子。”
邵海回以她歌声:“这就是~爱哎……”
“爱”字调太高,他唱不上去,临时变调改成了另一首,“这就是爱,说也说不清楚~”
田恬被逗笑,骂他“神经病”,又从后视镜里看了周禧一眼,好奇那个袋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周禧是打死都不可能给她看的。
如果是高中那时候,她还能跟姐妹们商量一下这个贺卡怎么做,上面的酸词怎么写。
可是现在的她,只感觉万分羞耻,回了家把那个袋子放到餐桌上,就冲进浴室去洗澡,想要让热水把那些丢脸的回忆都冲走。
越是不敢去想,反而越是想起来更多细节。
浴室里的水汽凝结在墙上变成水珠,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向下滑落,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她的生日在五月的最后一天。
那年她答应了参加话剧比赛,因为戏份并不多,总共也就去了两次排练,且都收获巨大。
第一次知道了他喜欢的女生不是王知夏;
第二次约了他参加自己的生日派对,他答应了!
她的生日是周六,就在话剧比赛的前一天,周禧也不确定李铭则是真的想去祝她生日快乐,还是迫于“威胁”怕他不答应的话周禧就撂挑子不去演出了。
她向他邀约的时候,脑袋上的五彩羽毛一晃一晃的,像是她心里的雀跃化出了形状。
然后她都等不及生日那天来临,周五放学的时候就把自己准备的贺卡大信封塞给了李铭则,红着脸跟他挥手说“明天见”,转身跑走差点撞到校门口的树上。
可是生日那天,派对却取消了。
因为大清早起床,就听到了客厅里父母的争吵。
周禧有些害怕,躲在屋子里听他们吵架的内容。
她爸是昨晚才从外地回来的,特地来给她过生日。
她从他们只言片语的争执里,听到了一些关键词:她爸应该是出轨了。
或许是因为早就有预感,周禧虽然感到烦闷失落,却也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只是不知道大人们会如何处理……她。
就在周禧思考着如果他们要离婚,她是跟爸爸还是跟妈妈的时候,外面的争吵沉寂下来。
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静。
紧接着,一声巨响,伴随着的是哗啦啦玻璃碎裂的声音。
周禧打了个哆嗦,怕任何一方受伤,飞快在睡衣外面套上件开衫,鞋子都没穿就跳下床。
她打开一条门缝,还没走出去,听到了有生以来最伤她的一句话。
是她妈说的,回应她爸的那句“非要在闺女生日闹这么难看吗”。
她妈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当初跟你生了个孩子。”
周禧的脚步顿住了,把门重新关严,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