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稹正想着宁儿要是追问不休怎么办,忽然听到这般对话,讶然探出头来。
当看到米菩元,他目光一凛。
“胡娘子怎在此?”米菩元看着宁儿,笑吟吟的,瞥瞥四周,似乎没看到那个男子,不由地心情大好。上次,他想跟美人多说两句话,却被人搅了局。如今与美人再遇,可千万莫又扫了兴。
宁儿莞尔:“我与表兄去长安。”
“表兄?”米菩元讶然。
“对,表兄。”邵稹迅速换好衣服,从马车后走出来,看着他,似笑非笑,“足下何人?”
宁儿道:“表兄不记得了?这位是米郎,我等去梁州路上曾经遇到过。”
邵稹做出一副恍然想起的神色:“呵,原来是足下。”
米菩元笑笑:“那时走得匆忙,未及与足下相识。”
邵稹唇角勾勾。
“米郎也去长安么?”这时,宁儿问道。
“正是。”米菩元道,“我等收足了货物,在长安停留些时日,便去西域。”
“西域?”宁儿眼睛一亮,正待再问,邵稹却道:“雨停了,还要赶路,上车吧。”
宁儿往草庐外看过,果然,雨已经停了。
邵稹对米菩元一拱手,道:“足下后会。”说罢,拉着宁儿的袖子,朝马车走去。
宁儿无奈,只得遗憾地朝米菩元笑笑:“米郎,长安再见。”
“呃……”米菩元张张口,他们却已经上了马车,邵稹扬鞭一响,朝大路上驰去。
21.斗殴
傍晚,二人在一处县邑的客舍中宿下。
宁儿在房中梳洗,邵稹卸了车,照例在四周走了走。
街道寂寥,邵稹将脚下一颗石子踢开,片刻,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自从昨夜做了那梦,他就一直怪怪的。跟宁儿在一起,哪怕是平日熟惯的那样坐在一起,他也会觉得不自在。
时不时地,他会回忆昨夜的梦境。
宁儿在他怀里。
他的唇,宁儿的唇,还有他的手……邵稹感到一阵力不从心。
他承认自己在逃避,可是他跟宁儿近一些,嗅到她身上的气息,或者看到她温润的眼睛,梦里一样的嘴唇,他就会感到无法镇定。
邵稹深吸口气,苦笑。
如果宁儿是别的女子就好了。
如果她是别人,邵稹拿出山贼的痞劲也要把她骗到手。
可她是杜司户的女儿……
邵稹长叹,搔首踟蹰,无计可施。
走了好一会,天色已经暗下,他甩甩头,把这些杂念暂且跑下,走回客舍唤宁儿用膳。
不料,他在宁儿门前敲了一会门,无人应答。又唤两声,仍然没有动静。
睡着了么?还是出去了?邵稹皱皱眉头。恰好,庭院里有馆中的仆妇在打扫,邵稹便问她可曾见到宁儿。
“那位小娘子啊,见过。”仆妇道,“方才妾见她出去了。”
邵稹讶然:“去了何处?”
“不知晓。”仆妇道,“天要黑了,小娘子约莫也不会走远,郎君不若到别处院子看看。”
邵稹谢过仆妇,连忙去找宁儿。
宁儿一个人留在房里,觉得无所事事,便去找邵稹。
可是邵稹早已不知去了哪里,宁儿不敢走远,在客舍里转了一圈,走到后院。她看到马车已经卸了,拉车的马儿正在马厩里嚼着草料。
宁儿走过去看,觉得有趣,便自己拿起草料喂它。可马儿似乎跟她不太熟,见她走过去,只默默把头撇向一边;那嚼食的动作又大,宁儿怕被咬到,也不敢伸手太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