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春宫图恰好烧完了,段翎垂下手,也垂下眼帘,浅笑回道:“不过小伤而已。”
小伤?
林听下意识摸自己的手腕,心想这伤要是出现在她身上,非疼死不可:“你管这叫小伤?我看着伤口很深的样子,上药了没?”
段翎无心谈此事:“上药了,没什么大碍,很快会好的。”
看来锦衣卫这份差事也是挺危险的,林听心中万分感慨:“段大人是办差时候受伤的?”
他指腹压着护腕,不答反问:“林七姑娘方才不是急着走?”言下之意是她怎么不急着走了。
林听否认道:“也不是急着走,刚刚就是怕耽搁你办差。”
“林七姑娘倒是贴心。”段翎没看落在地上的纸灰,抬腿越过它们,朝外唤人进来打扫干净。
她没留下来的理由了,再次跟他道别,然后离开北镇抚司。
半个时辰不到,林听便从北镇抚司里出来,还在估摸着时辰的陶朱忙跑上前,上下打量着林听,唯恐她受委屈了:“七姑娘。”
林听不再想被烧了的春宫图,大手一挥,揭开车帘,坐进马车里:“陶朱,我们回府。”
陶朱也跟着进了马车,小心翼翼问:“事情办妥了?”
待她们坐稳后,马车一晃一晃地动起来,驶向林家。林听倚着案几,喝了杯茶:“算是吧。”
“算是?”
林听撩开帘子,看离她们越来越远的北镇抚司:“对啊,算是。不过我还有另一件事没做。”
陶朱拿出一张软垫给林听坐着,又伸手过去给她揉太阳穴:“还有另一件事?七姑娘不妨告诉奴是何事,奴或许能帮上忙呢。”
林听放下帘子,拉开小柜,挑了几块小点心吃:“这件事,谁也帮不上我,只能靠自己。”
陶朱追问:“很难?”
林听教完陶朱烧烤,自己拿了一只鸡翅来烤,洒上香油和孜然:“我知道,昨天去的。”
她半撩着袖子扇风,不大的院子渐渐地盈满烧烤的香气,烟雾随风往上飘,树上的鸟儿吱吱喳喳地叫着,和着烤肉的滋滋油声。
段馨宁闻着香喷喷的鸡翅,咽了咽:“你是怎么知道的?”
“听别人说的。”
“哦。”段馨宁没怀疑,喝着林听递来的酸梅汤,“父亲说苏州的动乱与前朝余孽有关,不知我二哥此行会不会有危险。”
林听给鸡翅翻了个面,安慰道:“你二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要不要放胡椒。”
“要一点。”
“那就一点。”林听给她的鸡翅洒了一点胡椒。
段馨宁也想学烤肉,问仆从要了一串肉放炭上烤:“乐允,我二哥他在外面好像有相好的了。”
林听手一抖,鸡翅差点掉地。段翎有相好的了?她记得原著里没有的,也有可能是蝴蝶效应导致。那她强亲他,岂不是更罪无可恕?毕竟他可是有对象的人了。
“你二哥相好是谁?”
段馨宁摇头:“不知道,我是昨天才发现的。”
她感觉不对:“昨天?”段翎午夜才回到段家。
他唤仆从准备热水沐浴,洗去烟尘,再步入床榻歇息。
可躺了许久,段翎还是没任何睡意,反而越来越精神。他不打算再继续躺下去了,想起身处理公务,欲瘾就在这时袭来。
欲瘾如一阵阵势不可挡的狂风暴雨,铺天盖地包裹着他,又如细雨,润物细无声地钻进他体内,形成一道不可控制的洪流。
段翎飞快取匕首来,在手腕上将结痂的伤口右方落下一刀。
鲜血沿着他手腕滴下,滴答滴答数声,染红被褥,也染红了周围的疤痕,疼痛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