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1 / 3)

林听了然了,那李宝音的父母一定很爱李宝音,她还想同对方说什么,对方已经伏在案几上假寐,不想与她搭话的模样。

新同学似乎不怎么好相处的样子,这是林听对李宝音最初的印象。

好在同窗之中女学生占比竟将近半数,才教她心下稍安。

第一日上课,林听的任务很轻松,就是分了书,粗略看看,熟悉熟悉学校环境,旁听先生讲课,课程主要为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乙班课程更为简单。

饶是如此轻松,她也觉得十分吃力,每一个字都像听天书一般。

乙班下午要练习射艺,林听跟着他们去射艺场,看他们挑选小马,弯弓搭箭。

“其实比起礼乐书数,骑射对逐城的学子来说更为实用些。”先生冷不丁发言,让林听一愣。

先生看她疑惑,也是一愣,继而笑眯眯解释:“看来段大人对你很好,没有带你去过外城,也跟你讲这些残酷的事情。骑射无论是用来逃命,还是披甲上阵,都很实用呢。”

林听在朦胧中,陡然通过青云书院的缝隙,窥见了一丝逐城的底色。

先生交代她跟着乙班的学生就是,接着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林听点点头,站在草场旁的游廊下观看。林听病中睡得并不舒服,半梦半醒之间会用指甲抓挠皮肤,段翎偶尔过来看见,就会把她的手挪开,但她犯规的次数太多,稍不注意,她的指甲就要碰到脸。

他拿了把剪刀,将她的指甲修得短短的,但并不见什么效果,她后颈处还是有处水疮被抓破,流出淡色的水液,多半是要留疤,段翎看得心里烦躁,把药膏贴在伤处后,干脆留在她的房中一直陪着。

待得久了,他才知道,林听不止夜里会抓挠患处,还会一迭迭地喊娘,一喊娘就要流眼泪,流到脸颊的时候被滚烫的皮肤蒸发。

直到听上中天,蝉声渐消也在孱弱地哭泣,段翎被她喊得头痛,便轻拍她的后背,低声哄:“睡吧睡吧。”

林听果然安静了,拼命循着他怀里钻去,小床原本就窄,段翎半坐在床边,她再往他这里贴一贴,一翻身险些掉下床,段翎连忙把她重新推进里头去,自己再往里坐一坐,拦住她的身子。

反复推了几次,到下半夜,段翎连着打了几个哈欠,已经困得头痛,林听如愿趴在他臂弯中,汲取着他身体的热量,不再要喊着找母亲了,段翎即便睡着了,掌心也下意识一下一下,慢悠悠拍打她的后背。

段翎连着陪了三日,他有时候困得发昏,肠胃痉挛,只吃得下水饭,关键熬夜熬得梳一把头发就能掉下好几根来,他看着心痛,干脆挽起来不梳了,有时候看她烧得像个熟虾似的躺在床上,想着把她扔出去算了。

林听大抵是心中有感,他一动这念头,她就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向着他的方向挥舞手臂,细瘦的腕子在空中支棱着,痛喊:“阿娘,阿娘……”

疾病惨痛,未尝不呼父母也。她如此,可怜伶仃的让人心碎。

段翎此刻什么念头就抛之脑后了,上前握住她的手,叹气,为即将献祭的几根头发悲哀。

便是养个猫儿,养个狗,也不能嫌麻烦就丢弃,林听除却总生病,倒是比什么猫狗都好养活。

涂江近日要来几艘货船,是从南边来的商人,段翎打探到其中有灿州的货物,托阿泗买了两斤灿州的荸荠回来,打碎了混着肉糜包了半碗肉燕,她自幼在沃东,想必吃些那里的食物会好得快些。

阿泗背着手,在外面探头探脑,看到段翎眼下的黑眼圈,发出惊呼,被段翎“乓”一声关上门,阿泗默默鼻尖,嘴里嘀咕:“转性了?这么善良的吗?真过起日子了?”

“阿翎小时候便是如此,只不过现下找回原本的样子罢了。”墙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