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哥,你不吃了吗?”林听大惊,忙叫道。
段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把自己剩下的面糊推到她面前:“你爱吃,就多吃点。”
林听眼睛一亮,高高兴兴捧着碗吃起来。
段翎看得恶心,但实在没什么东西可吐了,只能别过头不看。
林听这身子,真是说脆弱又是在糙实,吃了忒多破烂都吃不坏;说糙实却相当脆弱,一个急火攻心就差点烧死人。
他指尖在桌面轻扣,道:“你吃完把碗洗了,回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林听听话,急急忙忙把剩下的面糊倒进嘴里,急急忙忙跑出去洗碗,又急急忙忙跑回来正襟危坐。
“既然你要住在我这儿,就得守我这儿的规矩。”
林听重重点头,她等着段翎阐述他的规矩,如果不是她不识字,此刻恐怕要拿纸笔记下来。
只是等了半晌,也不见段翎继续说话,她忍不住问:“三哥,规,规矩是,是什么?”
段翎还在托下巴沉吟,轻呵她:“你先别说话。”容他好生想想。
他是老来子,生下来时候,大哥二十五,二哥十八,侄子除风都会走路了,侯府上下拿他当宝贝疙瘩,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要他想做,就没有做不成的事,遂以段翎最大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现在要他立点规矩,还真不是什么容易事。
灯花噼啪一爆,段翎灵光一闪,打了个响指,看向林听:“有了,第一条规矩就是不许在我面前说你的那些三从四德,我每次听了都想吐,它们对我的身体和心灵造成了无比巨大的伤害,再听到一次,你就滚出去睡大街吧。”
林听凄凄惶惶,但不敢违逆,只得依言点头:“还,还有吗?”
“第二,别再给我做饭了;第三,没事被打扰我。暂时就这些,等我想到了再补充。”
林听犹豫举手:“那,那我不做饭,咱们,咱们吃什么?”总不能叫三哥做给她吃吧?君子远庖厨,做饭是女人该做的事情。但这话她不敢跟段翎说,对方刚说了,她要是再敢说什么三从四德,就要睡大街了。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段翎伸手,揪了一下她的袖子,脆弱风化的布料轻轻扯动就发出“滋啦”一声,他摇头,打量她一身褴褛,还有纠结成团的头发,啧啧道,“今晚先睡觉,明日一早,我带你去弄几身衣裳。”
“我,我不用,三哥,你,你有不要的,衣服,给,给我,就行……”林听想,买衣服就要花钱,她不能再让段翎为她花钱了 。
段翎语气轻蔑:“就你,还配穿我的衣服?”他撂下话,抻了抻胳膊,便说自己找别处睡觉了,让她也早点睡。
找别处睡觉?
往常林听没细想,今夜福至灵心,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筋忽然一闪,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太好的猜测。
那三条规矩里没有规劝他,林听细想一下,连忙起身,揪着衣摆道:“三,三哥,可不能,不能睡勾栏啊,不正经……”
她一个年轻小姑娘,提起勾栏就已经羞得不行,说完那张黑黄黑黄的脸竟在烛光下透出几分血色,人也羞赧地低下头。
但是三哥是她丈夫的兄长,她可不能看着人走歪路啊!
段翎想看看林听脑子里到底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回身捞起桌上的油灯,把脸贴近,好让林听仔仔细细能打量清楚他的容貌。
林听被他猝不及防地贴上来,先是被惊艳一瞬,接着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段翎托着她的脑袋,把她捞回来,言笑晏晏,红唇轻启:“看清我这张脸了吗?”
她呆呆点头:“看,看清了。”
当真清艳绝伦,每次细看都会被震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