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1 / 2)

摘了冠,又拆了髻,那张脸显得更小了,明眸善睐,幽静恬雅,唯一不相衬的反而是过于浓艳的妆容和厚重的翟衣。

他踅身端来温水,拧好帕子递给她。

林听愣了一瞬,乖乖地接过帕子擦洗,又怕容妈妈躲在门外偷听,怪她没有规矩,于是匆匆挽起袖子,掬起水往脸上泼,下手也搓得极狠,等用帕子搵干脸时,嫩·白的肤色已被她蹂·躏出了淡淡的红痕。

他被她略显鲁莽的动作惊呆了,愣在那里不说话。

她这才小声道,“世子不该侍奉我,是我要侍奉世子才是。”

这是临出门前,曾夫人特地交代的,诚然她内心并不愿给男人当牛做马,可毕竟凭她的能力,不足以和巧于心计的嫡母抗衡,人要懂得审时度势,当得了缩头乌龟,才能有柳暗花明的一天。

段翎眉心紧了一下,这才和声道,“你我是夫妻,关起门来,哪有那么多规矩?”

“世子说得是。”

“妤娘。”他猝不及防地转过头来,上半身也略朝她倾斜,炯炯的目光像一张无形的网凝住了她,令她呼吸暂歇。

她抬起乌黑的瞳仁,也定定地打量着他,真是个俊朗的男子,一双狭长的丹凤眼里仿佛含着暖玉,眸光柔和而专注,即便是这般近的距离,也不显冒犯。

半晌,她咽了咽口水。

古人说的食色性也,在这一刻真是格外贴切。

但她清楚,他是自己的姐夫,倘若被一点美色而动摇了意志,那可真是恬不知耻了。

想到此处,她的身子缓缓后仰,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她对他的抗拒简直就是印在脑门上,他的眸色黯了下来,也直起身道,“以后直呼我表字君拂或叫我夫君吧,天色已晚,早些歇息。”

林听礼尚往来地往床上一比,“那您先请。”

他错愕地看了她一眼,见她绷着身子坐得笔直,毫无要躺下的意思。

“娘子先躺进里侧吧。”

林听身姿更板正了些,嗫嚅道,“还是您先吧。”

他无奈,只能褪了靴子,和衣躺在床外侧,外间的龙凤烛还明晃晃的,映得眼皮刺痛,他随意抬了臂掩住了视线,整个人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连呼吸都浅得几乎看不出起伏。

她紧张地吸了口气,望着他的身影踌躇起来。

见他的胳膊横在眼皮上,猜测屋里太过亮堂而睡得不舒服,于是蹑手蹑脚地走到外间去,鼓足了气凑近那对龙凤烛,正要吹灭时,只听他慵懒的声线飘来,“别熄,不吉利。”

吓得她把那口气吸回腹中,烛光被紊乱的气息狠狠一晃,好在不过刹那又重新燃了起来……

*

夜深人静时,北镇抚司里烛火长明,段翎坐在案前批阅近日的卷宗,待四更天才放下笔,走到窗前,看挂在窗前绳上晾的帕子。

这是林听昨天给他包扎伤口用的,也洗干净了。

段翎看了一会,正要转身进堂屋休息,一阵风将帕子吹起,落到了他脸上,本该立刻拿下来的,但他隐隐约约闻到了一丝残留的女儿香。

他好像很喜欢这种气息。

第 44 章 第 44 章

翌日清晨,淅淅沥沥小雨打破了一夜宁静,片刻不到,青石板潮湿,种着花草的后院泥泞。

林听懒懒地趴在窗前听雨,偶尔用手接点雨水。

昨天今安在遇见那个公主后,周身的气息更冷了,散发着“生人勿近”这四个字,回到书斋几乎不怎么说话,只专心给狗弄药。

她问他们是不是认识,他只回了个“是”字就不再多说了。

大燕推翻大夏有八年了,今安在当时十一岁,公主恰好也是这个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