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释无法和辛德解释,他只是回到司令阁下身边,想要再劝一劝,但是却再次看到那张写满问号的纸放在司令阁下的桌上。

“……阁下。”

谢衍止似乎有些疲倦,他微微睁开眼,深邃瞳孔里的墨色几乎无法被阳光照亮,但他还是哑声说:“秦释,你不想要和平吗?”

秦释握紧拳。他和弟弟都是风里来雨里去,每隔一段时间就要面对污染物和反叛军的偷袭,他当然想要,可是。

“和平不应该是一方妥协忍让换来的,而且,阁下,顾玦为人狠毒狡诈,他不会真的因为我们退让就和我们和谈!难道黎莘小姐在他身边,他就会……”

“他会。”谢衍止打断他,甚至告诉他:“我和顾玦都是因为黎莘才同意的和谈,你可以不用怀疑这一点。”

“可是这对您不公平!”

谢衍止也在想这件事。“那你觉得怎样才算是公平。”他淡淡地说,好像他从来都没有因为黎莘死去这件事失控过,他永远是一架计算准确,步骤缜密的仪器。

他不会像顾玦那样,疯狂。因为她不允许。

秦释低着头,咬牙,谢衍止以为他回答不了,秦释却哑着声音说:“至少她应该向顾玦要求尊重您,就像要求您无条件答应反叛军的和谈一样,阁下,为什么顾玦不会这样尊重废墟基地的态度?”

他眼睛竟然有些红:“他敢这样,完全就是受黎莘小姐的纵容,完全不在意对您的态度!”

谢衍止还是在那里没动,他好像没有被这句话触动到,也不感意外,沉默片刻只是说:“秦释,反叛军基地的人都是因为曾被废墟基地拒之门外,才生出仇恨,顾玦不放缓态度,是考虑他们。”

秦释很伤心:“那黎莘小姐呢?她眼睁睁看着您受伤,也知道您为和谈做了什么,可是到最后她还是来要求您!”

“她没有要求过我什么。”

秦释声音嘶哑:“那顾玦怎么敢这么嚣张,他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就是吃准您不会拒绝。”如果您拒绝了……黎莘小姐在反叛军基地那里怎么办。

他捏着她,就像捏着一把无往而不利的利器。黎莘小姐见过废墟对反叛军的仇恨程度,他不相信黎莘小姐看不出来顾玦的挑衅。

或者,她怎么会觉得那是挑衅呢?那是她的默许,她的纵容下发生的事,那是她的偏心导致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不对等,司令阁下明明可以不答应,但他还是答应。

但谢衍止还是闭眼撑着额头,好像累了,过了很久,他才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在为基地的和平考虑。”

秦释:“如果快速通道修建好,黎莘小姐会从反叛军基地回来吗?”

谢衍止一怔,好像从来没有想过,但他还是沉默了,秦释说完,就哽着喉咙敬礼出去了,其实他知道不会有,但还是忍不住为她想要做的一切去铺路。

她想让反叛军和废墟光明正大地和谈是想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吗?不,只是反叛军生活太不便捷了,她想让顾玦的这个反叛军首领坐得更稳,她也许是在为所有人考虑。

但至少没有为司令阁下考虑。

傍晚去开会路上,谢衍止哑声:“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对她的态度那么尖锐。”明明他已经明令禁止过,但身边的人,不管是哪个马甲,好像都对本体有怨言。

她水端得有这么不平吗?

秦释站立良久,垂首:“因为作为您的身边人您做了什么我们是看得到的,我们只是想您也能获得同等的爱罢了。”如果没有,那稍微多一些也不可以吗?

谢衍止却向后靠,意思是,谁的下属就会偏心谁么?他沉默着,直到到达会议召开的地点,路上其他人对他敬礼,但多了一些复杂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