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他完全不熟悉,没有任何一点印记的房子里,等着那个遥远的锚点回来找自己。

但其实黎莘根本不记得有这么一艘船。

夜半三更,谢衍止处理完军务从书房出来,看着顾玦还坐在沙发上:“还没睡。”

顾玦仰头看着华丽的吊顶,语气很平静:“谢衍止,你俘虏我吧。”

“什么?”

谢衍止说了还不够,黎莘又从房间里冲出来,气得上去打他:“顾玦,你又在这发疯,在那里发疯还不够,还在这里发。”

“我想你。”

黎莘手不停,他只是哑声重复了一遍,抱着她的腰:“我想你。让我见见你吧。”

黎莘好像心疼了,低声嘀咕:“那你两天来一次就好了。”

顾玦不该说的,周括看出首领一直忍着,就是不想说,但他还是嘶哑开口:“凭什么?”

凭什么他就可以让你为他留在这里,凭什么他就是你的兄长是你忘不掉的过去,凭什么你忘记我们之前的一切只记得我们是夫妻身份。

凭什么你要我变回从前温文尔雅的顾玦,我变回了你还是一眼都不看我。

黎莘没有留意到,她满腹心神都在和谢衍止吵架,她和他自然而然地发生矛盾,自然而然地说话,顾玦只能在一边看着。

他缺掉的不是这十年。是他们所有人生的四分之三。这十年本该是属于顾玦和黎莘的日子,他偷走了,还要反过来要求自己来求黎莘回去。

“顾玦!”

顾玦:“你俘虏我吧,要不就杀了我。”他笑,很快意的,眼神盯着谢衍止,那双眼睛变成和谢衍止一样的深墨色:“我也要永远留在这里。”

谢衍止也盯着他:“你不能永远留在这里。”

“那你就杀了我。”顾玦毫不犹豫,秦释才发现他只有第一次来的时候带了一把女式手枪,但那其实是给黎莘小姐的,他是不是每次其实都期待他们把他扣下来?

什么刑罚也好,至少他不用等黎莘每次说她愿不愿意他去。

顾玦向黎莘控诉:“你总是忘了我。”

黎莘这会儿已经有点心虚,她确实会这样,毕竟马甲不常出现在她眼前,到了那第四天她也偶尔会不想来了,但还是大声反驳:“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