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所很像。
酒柜是个摆设,并没有多少酒,因为以前的顾玦不喝酒,但是这次砸下来,动静太大,顾玦没有砸到,但是惊动了谢衍止他们。
谢衍止半夜赶来,面沉如水地看着他们给顾玦重新包扎伤口,然而第二天黎莘小姐只是说了句好好休息,就走了。
顾玦昏睡了一整天,入夜了开始发烧,一直在叫着黎莘的名字,黎莘终于回来了,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面色很疲惫。
顾玦睁开眼,黎莘也醒了,两个人默默地看了对方一会儿,顾玦说:“我把另一只手也给他们,你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总是盯着他们怕实验材料不够。
黎莘有气无力地瞪他:“你还怕疼不死是不是。”
顾玦弯起唇,又逗她:“其实我一直隐隐感觉到那只手的存在,虽然离开了我的身体……”
黎莘瞬间脊背僵直。
顾玦声音嘶哑地说:“你就这么怕我感觉到吗?我不是感觉不到吗?黎莘,真正的我在这里,不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就算他们对那只手做什么。”
他停顿片刻,平静说:“那也是我愿意的。”
黎莘声音很低:“如果有一天,他们也要你躺下去呢?”
周括心底发颤,感觉到毛骨悚然。
顾玦却抚摸着她的脸,声音很轻,很温柔,很低,好像一个临死之人的嘱托:“那你就赶紧跑,跑得远远的,知道吗?等你有机会,再来解脱我。”
周括终于明白顾玦为什么决心答应这个实验了,他真心地想要代替黎莘成为被觊觎的对象,他很清楚,如果黎莘被视为末世的救世主,可能有的价值,他清楚那些实验人员的野心。
正如当年的他,一无所有,作为一个柔弱的贵族毫无保留地奉献了自己健康的身体一样,他不要黎莘遭遇这一切。谢衍止只是说他会被先解剖,顾玦却真的愿意先于她被解剖。
黎莘哽咽:“我觉得很不好受,这感觉就像,就像是我亲手把你送到他们面前一样。”事实上,就算这些实验人员她和马甲再信任,她还是会恐惧。
她会无法接受那截断肢被解剖和被研究的样子,有好几回甚至想吐。
顾玦没有说出当年被改造的事,主要是因为她那个时候死了没多久,浑浑噩噩,做实验确实是为了求死的,但现在她想活着。
他从未如此珍爱面前这具生机勃勃的躯体。他爱黎莘的生命胜过爱他自己的生命。
所以顾玦只是弯起嘴角温柔地注视着她,真像一个想以命换命,拯救绝症患者的家属。
顾玦说:“你要这样想。”
他声音嘶哑,又轻,听起来真的像是灵魂在轻语:“你是在替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