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颤,猛地想起那个墓,没错,司令阁下把他的墓地选在当时黎莘小姐死而复生的地方了。

谢衍止说:“我一直以为,完整的你已经回来了,所以才总是这样要求你。”现在想想,要求她冷静理智,根本没有依据。

她待了那么久,害怕也正常,防备心强也正常,想发泄也正常,为什么她会放任自己逼迫顾玦,逼迫谢衍止,逼迫自己的很多个部分,让他们像个正常人?

谢衍止带了一张手帕来,挖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闭上眼,黎莘心也跟着颤了一下,抱着顾玦的手臂,毫无征兆地开始鼻酸:“我想去见谢衍止。”

顾玦摸她的头:“很快通道就打通了。”

黎莘吸鼻子:“你有没有恨过我?”

她问顾玦:“明明我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在哪里,却没有能力告诉你,只能看着你发疯。”

顾玦墨绿色的眸子专注地注视着她,过了半晌才说:“我只会怪自己翻了那么多地方也没有找到你,不过,黎莘,那有什么关系?在最难的时候你待在谢衍止身边,他不知情,但是无形之中保护了你,只要保护了你就好了。”

陵园那么清静的地方,好久都没有人来打扰,其实她如果真的只能等到化身污染物才能起死回生的话,留在那里也是不错的。

因为过去了,所以可以轻描淡写地揭过去。

周括终于明白,首领恨谢衍止,可也感激他,他心知肚明谢衍止对夫人的心思,可是却不能否认,从幼年到今时,过去到现在,一直是谢衍止保护着她。

他可以挑衅、威胁谢衍止,但永远不会杀了他,不会动他,因为如果没了谢衍止,黎莘不可能现在还活着。

可是,多么可悲啊。明明首领和谢衍止也做了一样的事,仅仅是因为夫人当时陷落在谢衍止的辖区,所以他们之间有了永久的牵绊,谢衍止也成为他和夫人永久的隔阂。

他不知道首领是怎么忍受这种如鲠在喉的现状的,至少他如果知道谁是他的心头大恨却不能杀了他,周括一定会发疯。

黎莘感觉骨头缝里酸酸的,很痒,就像自己也整个人被包裹在谢衍止手里的手帕上,尽管谢衍止已经很小心了,她只能用力地去抱顾玦,希望他给自己一点存在感。

顾玦俯身低头,他们像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紧紧地抱在一起。

黎莘说,依旧是毫无征兆的:“顾玦,你就从来没有想过,我死掉比较好吗?”

顾玦墨绿色瞳孔变得漆黑了,他沉默地紧紧抱着她,但还是低声打岔:“怎么死掉,不要我,还是不要谢衍止?”

周括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