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莹莹没有看李厂长，只是保持着微笑：“赵叔，这哪里有什么对错？更何况上次我去纺织厂，你也不在，这件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厂长的脸色有些白，江莹莹的话再明显不过。和赵厂长没有关系，那和谁有关系？

他抿了下嘴，还是干巴巴开口了：“江厂长，那次我糊涂了，听江小芳挑拨离间了几句就对你产生了成见。”

一句话还是把责任推给了已经跑了的江小芳。

江莹莹面色不变，慢慢喝了一口茶才看他一眼：“李厂长这话挺有意思，江小芳既不是纺织厂的人，也不是哪里的领导人，还能左右一个厂子的决定？”

李厂长沉默了，他脸上火辣辣一片疼。

自己今年已经四十了，比江莹莹大了十几岁，可是今天却要在这么一个年轻的个体户面前低头……

“我道歉！江厂长，这件事是我做错了！”

他终于站了起来，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只是脸色的难堪怎么也遮不住。

江莹莹也站了起来，她微微侧开身子避开了李厂长的低头：“没有必要这样，李厂长我也从来没有说过有怪你的意思。”

赵兴国连忙看向她：“那订单……”

江莹莹摇摇头：“赵叔，我做生意从来不意气用事。今天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们的合作也不一定能长期下来。我选省城纺织厂的原因和个人无关。”

“他们的价格低，货源充足。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选？”

赵兴国原本以为自己带着李厂长亲自来道歉，拿回服装厂的单子是十拿九稳的。而且自己女儿和江莹莹还是朋友，她还要喊自己一声赵叔。

可是他没有想到，江莹莹连委婉都没有，而是直接把问题摆在他面前，拒绝的这么干脆。

“如果是价格问题，我们回去可以商量的。”

李厂长也知道江莹莹的订单拿不回来，工厂的那些工人还要闹。

那么他想重新回到副厂长的位置会更难，于是急切开口：“现在我们仓库货源也很充足，你可以去看一下！这一次你放心，肯定一分钟也不会耽误，立刻就能出库！”

江莹莹还是摇头：“省城纺织厂和我目前的合作没有任何问题，我不可能就这么中断。”

上一次她因为货源的问题差点要急死，虽然是自己主动找过去的，但是省城纺织厂的态度却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

如果因为这边纺织厂过来说两句好话，降一降价格她就改变合作对象，那和过河拆桥有什么区别？

而且省城那边给的价格已经很低了，赵厂长这边的价格不会比他少多少。如果自己因为这点钱朝秦暮楚，那么就会得罪省城纺织厂，以后江镇纺织厂再出现变故，她就没有退路了。

难不成再去更远的地方找合作对象？可是，大批布帛运输的成本也是很高的。

赵兴国也有点急：“莹莹，这件事就当你给赵叔帮忙不行吗？”

他说完这句话，自己就愣了……

江莹莹刚刚已经明确说过，做生意不会意气用事。那么他现在再说这样的话，不就是变相的拿身份压她？

江莹莹没有回答，办公室里陷入沉默之中。

半晌赵兴国才苦笑一声，有些疲惫的站起来：“莹莹，是赵叔想岔了，刚刚的话你就当没有听到。”

他拍了拍江莹莹的肩部，又轻轻笑了：“我先走了，等放寒假去赵叔家里玩。”

李厂长嘴唇动了动，却终究没再说话……

“赵叔。”

江莹莹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开了口：“江镇纺织厂需要的不是订单而是改变，你们生产的布料太单一了。”

赵兴国回过身去，没有理解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