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混进他们之?间,那她可选的衣服也就只有那条红色丝绒长裙了。
夏鸢蝶对着被她挂在?衣柜最深处、没打算碰过了的裙子,微微蹙眉,凝眸看?了好几秒。
窗外音乐又一声嗨疯似的尖叫。
女孩耷下眼尾,细白的手?拿住了挂着红色丝带的衣架。
那晚应该是夏鸢蝶前面十七八年的人生里,第一次做的,最大胆,最离经叛道,却也最拨开假衣显露她狐狸本性的一件事?。
女孩离开身后,房间内,丝绒长裙衬底的白衬衫被孤零零抛在?了床尾。
她头也不回地踏入走廊里。
一楼,通别墅后院花园的后堂,名?家手?笔的木雕实木双开门正大喇喇地敞着,嚣张的射灯就是从门外院子里照去天上的。
室内西边,泳池里也笑闹喧嚣。
一个?咬着烟的年轻男人搂着怀里的女人正从泳池室里出来,两人手?中酒瓶撞出叮当的响。
“可以啊,谁说游家这小太子爷除了成绩差点,能?算二代里最安分的来着?这开轰趴都开到?家里主宅了,游怀瑾知道了不得气?死?”
“他那张脸就跟安分没关系吧?”女人轻叹,“你们这圈子里我还真是头一回见着这么?帅的,而且才十七八就有这劲儿?,蛊得半场姑娘都心不在?焉的,以后不得更要命了?要能?睡一晚上,倒贴也行?啊……可惜有个?游家靠着,还是庚家的长外孙,真不敢下手?。”
“几个?意思,当面绿我啊?”
“哪有,就说说嘛。”
“就算这少爷真在?圈里玩了,那也轮不着你,你看?今天趴上哪个?女的不想往他怀里扑?论姿色,你这就算排队也得排俩月吧?”
“呀讨厌,去你的!”
两人话?间转过拐角,正对上一个?下楼来的女孩。
三人同是一停。
尤其?是拎着酒瓶的年轻男人,几乎是第一眼就被勾住了神儿?似的。
扶着楼梯的手?纤细瓷白,在?大堂晃眼的光下更细腻得不见纹理。一条红色掐腰丝绒长裙,勾勒得她窄腰像盈盈一握,身上不缀一点赘余饰品,就两根细细的带子,将长裙松挂在?女孩雪白的锁骨窝旁。
但最蛊人的还是那张不施粉黛的脸,五官白得干净又妖气?,偏眼眸像最剔透的琥珀石。
她只淡淡扫了两人一眼,便踩下最后一级台阶。乌黑微卷的长发垂过她雪白肩头,踏楼上夜色下来,像什么?黑'童话?里走出来的花妖。
直到?女孩走过去几米了,男人才在?身旁女伴恼火的一掐里“嗷”地回神。
他忙撤回手?臂:“干什么?。”
“你眼睛都要长到?人家小姑娘身上去了,还问我啊?”女人冷笑。“你怎么?不再算算,她要是也排队去睡,是不是不用两个?月了?”
“少拈飞醋,”男人眼珠不死心地动了动,“是你认识的吗?她跟谁来的啊?”
“不、认、识!”
女人翻了个?白眼,甩着包走了。
夏鸢蝶走进后花园,才发觉自己好像做错了。
她是不是不该把长发束起来?
花园轰趴里的女孩们看?着都是披发的,这个?选项没纳入她的考虑范围。以至于一路走来,好些奇怪的目光都黏在?身上,甩不脱,让她有种难抑的烦躁感。
但至少找到?游烈前,还是得忍着。
夏鸢蝶一边微蹙着眉找人,一边转过了大半个?花园,惹了一身目光。
却还是没找到?游烈。
正在?夏鸢蝶有点一筹莫展的时候,就在?身周对上了一双眼睛――呆滞的,迷茫的,智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