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鸢蝶摘下自己身前的工牌,往会议桌上一搁,她倦然垂耷着眼?:“当年在学校欠丁总您的那些恩情,这几年,再加这一次,我应该也算还够了。”
她转身往外走:“辞职信,我今天下班前会发?到您邮箱――”
“组长!”
“Vanny姐!”
会议室的门在几声着急声音里拉开。
夏鸢蝶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她不回头地?出了门。
会议室里一时杂乱,有人喜,有人怒,有人悲。
唯独罗晓雪没什么?反应地?坐在中间,同情地?看着这一整屋闹剧里的人。兴许里面还有谁以为他们是弃车保帅,推出局了夏鸢蝶,保住了给Helena科技的交待和合作关系。
夏组长还是嘴下留情了。
蠢的岂止姜杉一个,这一屋子里,哪还有几个聪明人。
门外那条长廊,夏鸢蝶这几年里走过?无数遍,她好像永远不知疲惫,永远无需休息就精力?充沛,永远不会被打倒,永远可以做最后?的后?盾,所有人都习惯了。
于是她勉力?至此,连她的一日请假,都可以被拿来当做他们向她问责的证据。
这条长廊好像从来没有这样清冷又寂静过?,长得看不见尽头,也望不到来处了。
夏鸢蝶一边走着,一边摸出手?机,打开通讯录。
指尖在【游烈】的备注上停顿了下。
还是向下挪去。
十几秒后?,通讯录里拨出一通电话去。
“乔乔,今晚出来陪我喝酒吧。”
“哈?你,主动?喊我喝酒,是天要?塌了吗?”
“天没塌,是我终于自由了。”
夏鸢蝶勾起个遗憾又释然的笑。
“今晚,不醉不归。”
“?”
乔春树迟疑而小心翼翼而同情万分?地?:“你,难道又把?游烈甩了?”
第59章 醉酒记
辞职的话是上午放的,没到中午,消息就在口译圈里传开了。
口译圈和笔译圈不同。
后者中不乏业界泰斗,成?名翻译行业内几十年的祖师级人物犹在,随便?请出一位来,著作等身的辉煌资历足够后辈们追个二三十年。年轻译者们再恃才,也没有哪个敢班门弄斧。
而前者,尤其是口译中的同声传译,除了对语言功底的精通乃至精深要求外,对译者的脑力、体力、反应、思维灵活性等多方面都有限制。
于是口译圈内口碑成?名的同传译员里?,不乏个人能力极为拔尖的新生代。
夏鸢蝶就是其中佼佼者。
之前在那场研讨会后的餐酒会里?,夏鸢蝶遇上给她递名片的科技公司高管这种情况,在过去的两三年里?早见?过了无数回?。
有翻译公司,也有大型企业的翻译部门,开出的条件各有优厚……
哦,自然也包括“阴差阳错”就泼了她一身脏水的翻译业内No.1,天传的那位关总。
合上写了一上午的年度述职报告,夏鸢蝶拿起震动的手?机,淡淡扫了眼。
聊天软件里?一溜儿未读消息,来自合作过的客户或者部分同行的打探,还有急性子的已经抛出橄榄枝了。
夏鸢蝶扫了一遍,才不疾不徐划下,接起了震动中的那通来电。
“关总。”
“抱歉啊小夏,我今天中午才刚听秘书说了你的事,刚刚已经和?你们钱总通过电话了,给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吧?”
关启放还是一年前那副和?乐老大哥的口吻:“这样,今晚我做东,请你吃顿饭,就当给你赔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