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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婶弟媳母子俩对视一眼,带着挑衅的意味,坐在了冯娟的对面。
基层公安局很忙碌,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情,小李把他们送到调解室之后很快就离开了,之前的公安也很久没过来。
冯娟他们一直在调解室里等了快半个钟头,办案的公安才姗姗来迟。
他一手端着一杯还在冒着热气的搪瓷茶杯,另一只手拿了个笔记本,记录了母子俩当时来报案时的说辞。
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扯了把椅子坐在双方的中间,随后便打开笔记本,看了眼上面记录的名字,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报案人冯林氏,冯勇是吧?”
“是,是俺们。”母子俩连忙点头。
公安瞥了两人一眼,又看向冯娟:“你是被控告人,冯娟?”
冯娟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声音平稳:“对,公安同志,我是冯娟。”
公安点点头,看向冯勇和冯林氏:“你们俩控告冯娟,侵占家里去世保姆留下的遗产?”
“对对对,是这样。”母子俩连连点头,脸上写满了笃定,“俺们就是要告冯娟侵占俺姐姐/俺大姑留下的钱。”
公安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们有没有什么证据呢?能够证明,是这位冯娟同志,侵占了你们亲属的遗产?”
“这……”冯林氏和冯勇母子俩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慌乱。
冯林氏强装镇定,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对公安说道:“公安同志,你听俺说,俺大姐从五十年代就去了她们家当保姆,给她们家干了二三十年,临了,死在她们家了。俺们这些亲戚连俺姐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人活着的时候,病了,她冯娟一声不吭,等人死了才通知了俺们一声,当时,她打电话来,俺当时就在电话里问她,俺大姐去世之后,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她也说没有。但是咋可能呀,俺大姐一个月工资不少,到最后咋可能啥也没留下。所以她说俺大姐走之后没留下任何东西,俺们怎么可能相信嘞!”
“肯定是她私藏了。”
“不要你觉得,你‘觉得’这叫主观臆测。”公安敲敲桌子,神色严肃,“但是,你们现在既然来到公安局了,那凡事都得讲究证据。你既然说她私藏了你大姐的遗产,那你手里有没有什么证据?拿给我看一下。”
冯林氏和冯勇闻言面面相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在公安锐利的目光下,实在没法编瞎话,说手里有证据。
冯林氏眼珠子一转,试图耍赖:“公安同志,俺先前跟俺大姐闲聊,俺大姐说过,她在冯娟家里当保姆,冯娟一个月给她开二十块钱的工钱。她一个当保姆的,吃住都在主家,根本花不了自己什么钱,她又节俭,这钱一月月的不都存下来了嘛。一年下来,少说也能存个一百多块,现在人死了,这钱肯定没花完,还有呀。”
冯林氏农村妇女没有见识,说话也颠三倒四毫无逻辑,公安听的头大,忍不住又敲了敲桌子,再次提醒:“冯林氏,不要总是主观臆测,你得拿出证据。公安办案要看证据。”
“证据俺没有。”冯林氏像泄了气的皮球,蔫儿了一下。
隔了几秒,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脸上露出愤愤不平的神色:“但是公安同志,你得理解俺们。俺们大老远的,从老家来一趟京城可不容易,路上耽误了几天,等来到这儿,俺大姐的人都已经叫她给烧了,埋了。俺们寻思着能不能进家,看看俺大姐生前生活过的地方,结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心虚,竟然连家门都不允许俺们进,你说这让俺们上哪找证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