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帮你。”

听秦铮这么说,沈蓉整个人如遭雷劈。

她直愣愣的看着秦铮的脸,目光震惊而呆滞,过了好半晌,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沈蓉嘴唇嗫嚅着,结结巴巴的说道:“秦铮,你……你知道?”

秦铮面无表情,眼神冰冷:“不然,你以为静宛手里的证据是从哪里来的?”

沈蓉惨笑一声:“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是你在帮她,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严静宛明明困在重症隔离室里,还能找到证据,并将证据交到指挥部去,利用指挥部给周团长施压,迫使周团长都不得不向严静宛低头。

所以她要怎么赢呢?

裁判的心完完全全的偏向了严静宛,这就注定了……不管她做什么,都是输。

看着秦铮离开时头也不回的背影,沈蓉泪如雨下,几乎瘫倒在地上。

*

秦铮回去之后,立刻就把沈蓉协调去了其他组。

他有意避开,沈蓉也无地自容,不好意思再主动往秦铮的面前凑,所以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秦铮都没有再和沈蓉接触过。

抛开个人的儿女情长,秦铮将自己的全身心投入到灾后清淤的工作中去。

淤塞过的道路并不好清理,洪水过境后之后留下的泥沙、碎石,拦腰折断的树木、还有散落的动物尸体……

没有大型机械的帮忙,一切都得靠救灾官兵们的双手,每一项处理起来都得耗费无数的人力物力,费劲极了。

秦铮领着一个团,日夜不停地干了好几天,才勉强清理出一条两米宽的车道,虽然地面依旧坑坑洼洼不平整,但好歹能够让外面载满救援物资的车辆开进来了。

然而,雨季的暴雨从不停歇。

就在救灾工作刚刚取得初步进展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再次袭击了灾区。

如同瀑布般的雨水从天上倾盆而下,短短一天的时间,河道的水位迅速上涨,刚刚清理出来的道路瞬间又被积水淹没。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到地上,秦铮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黑沉沉的天,抹掉脸上的雨水,继续紧锣密鼓的带领团队投入到防汛抢险的工作当中,争分夺秒地加固堤坝,转移群众。

另一边,严静宛经过两个星期的隔离治疗,解除隔离的第一时间就想见到秦铮。

她昏迷的时候并非无知无觉,秦铮把她从山上背下来,后面又去病房里看她,跟她说的话,她都知道。

严静宛心里五味杂陈,说不上来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但严静宛总觉得她不应该再跟秦铮虚耗下去了,这对秦铮不公平。

这些天,她仔细的想过了,自己这些年来,对亲密关系的回避,其实源自于内心深处的懦弱。

她只是外表看起来清醒强大了,实际上内心还是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胆小鬼。

懦弱无能的母亲,封建愚昧的爷爷奶奶,不被爱的惶恐贯穿在她整个童年里。

她小时候接受过的教育就像是烙印一样,深深的烙刻在了她的灵魂上,和她如影随形。

即便她拼了命的野蛮生长,武装自己,也只是给自己塑造出一个看似无坚不摧的外壳,本质其实还是没有变化。

她把自己保护的很好,看起来完全不需要爱情也能幸福过完这一生,但事实上,她只是一个手上没有筹码的旁观者。跃跃欲试,却不敢全情投入,只能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说服自己不去想,不去要,不去渴求,永远给自己留有余地和退路,好似只有这样才能避免自己落到满盘皆输的下场。

这次的生病算是给了严静宛转变想法的一个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