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枝哭泣的动作一僵,诚实的摇摇头:“没,没有。但是……”

“但是她做的事是真的。”项龄打断崔雪枝的话,说道:“雪枝,我相信,她有时候可能会在一点小事上故意让你难受了一点,但是嫁到别人家,给人当媳妇,哪有一点委屈不受的?你在家一点活不干,人家当婆婆的能看你顺眼才怪。人家现在给足了你面子,你懂事一点,顺着台阶下来吧。”

崔雪枝不知道为什么绕来绕去又绕到她不做家务的事情上了,她不做家务难道就成了王月名正言顺磋磨她的理由了?

为什么所有人都说是她错了?

崔雪枝崩溃的说:“这是她的计谋!她就是用这些保姆都会干的事情,把所有人都收买了,让所有人都向着她,都说她的好话!”

项龄苦口婆心的说道:“雪枝,妈妈没有说她的好话,只是就事论事。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划分责任,没有意义。就算十分的错有九分都是小董他娘的,又能怎样?日子还是要照样过,你除了把她送回老家去,难不成还能因为一点家庭纠纷就把人送到劳改去?”

“远远的送走就可以了,以后你跟小董在这边生活,她在老陕老家,保准一辈子都打不了几次交道。”

“你听妈妈一句劝,别再说离婚的傻话了,离了婚,你再找肯定找不到像小董这样好的条件的男人了。从今往后,收敛收敛你的大小姐脾气,好好的跟小董过日子。小董老实,不嫌弃你不能再生育了……”

“他嫌弃我?他凭什么嫌弃我?我是天生就不能生育吗?要不是她妈妈磋磨我,大下雨天的,我能一个人跑出去上厕所?我会摔倒?我会大出血?我会被切掉子宫吗?”

崔雪枝一点就炸,说着又捂着脸呜呜的哭起来。

项龄叹了一口气,轻轻的抱住崔雪枝:“好了好了,别哭了,再哭眼睛都要哭坏了。”

崔雪枝不理她,只默默流泪:“你们都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项龄心疼的注视着女儿,只是到最后也没有松口。

云乔走回卫生室,有些累,在座位上坐下休息,同时揉了揉略有些发胀的小腿。

高倩凑到她跟前,好奇的问她:“刚刚在梁师长家,崔雪枝专门留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跟你说?”

祸从口出,云乔记得项龄最后的叮嘱,自然不会把从崔雪枝口中听来的话到处往外说。

她摇摇头:“没有呀,就是闲聊了几句。我们住在一个胡同里嘛,她跟我打听打听董营长家里的事儿。”

“就这些?”高倩有些不信。

云乔点头:“对,就这些。其实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小孩就闹起来了,我杵在那里也是添乱,就回来了。”

高倩不死心的问:“那她为啥还打听董定邦的事?不是都决定离婚了吗?”

云乔:“你听谁说的他们要离婚了?”

高倩:“难道不离吗?嫁妆家具都拉走了。”

“……”云乔委婉表示:“嫁妆家具拉走,也不一定说明就是要离婚了,两人生了个女儿呢,就是为了孩子考虑,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婚的……”

高倩‘哦’了一声:“这样吗?”

云乔:“我猜的。”

高倩:“好吧。”

不知道是不是董定邦哄得崔雪枝回心转意,还是崔雪枝姑姑崔婧出了力,总之,时间一长,家属院里渐渐地便没人讨论他家的事了。

而董定邦的母亲王月虽然依旧没有离开家属院,却也低调下来,开始深居简出。

时间一晃到了六月中旬。

云乔收到了从五连寄过来的信,信封上是郑文静的名字和字迹,里面装的却是陈安娜寄给她的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