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几句,孙兰又将话题扯到了秦铮身上:“婶子,怎么只有你和云乔在这儿?没见秦团长?”

“我家小竹最近要写一篇关于戍边军人的文章,素材不太够,还想找秦团长问一问呢。”

“男人跟女人不坐一块,他在别的桌。”冯娟淡淡的说道:“至于写文章的事,问你家老陈不就行了,他也是戍边军人。你们还是一家人,问起话来还方便,何必舍近求远?”

孙兰干笑了两声,“也不是舍近求远,主要是我家老陈不如秦团长厉害,平平无奇的经历没啥好写的。”

冯娟闻言笑了笑,“各有各的好,秦铮的确优秀,但你家老陈也不差呀,大大小小的军功也拿了不少。”

孙兰:“可到底不如秦团长履历出彩。”

冯娟有些烦了。

邻里邻居的,冯娟本不想跟孙兰把关系处的太僵。

偏偏这人却像是听不懂别人委婉的拒绝一样。非得让人直白的把难听话说出来,才能闭嘴?

“戍边军人千千万,难道不写秦铮,就写不出这方面的文章了吗?”

孙兰被噎了一下,只好讪讪的说:“当然不是。这不是为了把文章写的更好嘛。”

她还能怎么说?

总不能说这文章本来就是子虚乌有,只是为了让孙竹有机会跟秦铮接触才捏造出来的,不写秦铮,确实就写不出这方面的文章了。

但这太难看了。

万一跟秦铮的事不成,她还想给孙竹介绍别的军官干部呢,总不能一下就把以后得路也给堵死了。

冯娟:“我没问你,我问你家小竹呢。”

孙竹猝不及防的被点名,一桌子人的目光犹如聚光灯一般,紧随着冯娟的话语,齐刷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被十几只仿佛能洞察一切的眼睛凝视着,一瞬间,她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被人指指点点的感觉。

孙竹感觉到十分的难堪,她坐如针扎,涨红了脸,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然,冯娟的本意并不是为难孙竹。

把人堵得哑口无言,也算是变相的达成了她想让孙兰姐妹俩闭嘴的目的。

她懒得再多纠缠,扭头跟曾琪聊起了家常。

这种场合,自然也没有云乔说话的份,她就假装自己是个小鹌鹑,本色出演着乖女儿的角色,只默默地听其他人说话,时不时的礼貌笑笑,点一点头,表示自己没有走神。

午时一刻,婚礼准时开始。

崔雪枝没有穿年前花重金买的貂皮大衣,而是选择穿着和董定邦相同的绿军装。她梳起了头发,两条麻花辫盘在脑后,鬓边和胸前分别别了一朵红色的绢花,为朴素的装扮增添了一抹喜庆的氛围。

两人手挽着手从小礼堂外走进来,在亲友团的欢呼打趣声中,一步一步的走到礼堂的台上。

两人的证婚人就是崔雪枝的姑父梁师长。

这年头的婚礼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流程,证婚人发表完讲话,双方父母和小两口愿意上台说就说两句,不愿意说就能直接开席了。

实际上,除了婚礼的主角当事人,前来参加的婚礼的客人们对此也并不在意。

他们对婚礼上的谁说了什么话并不感兴趣,他们只关心今天宴席的菜好不好吃,荤菜够不够硬。

发言的辞藻再华丽,说的再是天花乱坠,但是如果菜不好吃,哪怕过去十年,还能被拉出来踩一波。

那谁谁谁,当年结婚的时候,吃的那是什么?一点都不好,就连那谁谁谁都比她家的强。

婚礼主角的双方亲人都不是话多的人。

董定邦的母亲是因为一口方言,不想上台丢人,崔雪枝的父母是因为对婚事不太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