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前十六年,确实是无忧无虑被王春花宠着长大的。
如果换做是叶家,她前十六年的人生绝不会过的肆意安稳。
不提早逝的父亲和改嫁的母亲,单单就是那十几年里的无数次抄家,她就受不了。
想到这儿,苏琳心情复杂,声音有些低哑的问:“小华,妈妈还好吗?”
苏华摇摇头,诚实的说道:“大姐,你别问我,我不知道。从她被公安在家里抓走,我就没见过她了,现在她人又被下放到了青海的劳改农场,几个月过去,具体什么情况,更是无从知晓。”
苏琳愣住,她难以置信看着苏华,质问道:“小华,从妈妈被抓,到下放,离开沪城,中间隔了那么久的时间,你都没去看过她吗?一次都没有?”
“没有,爸爸不让。”苏华解释道:“他让我们跟妈妈断绝关系,划清界限,不允许我们去看她,说对我们不好。”
“他说不好你们就不去了?苏华,你这个不孝女!那是你妈妈!她是你妈妈呀!”苏琳生气的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生气什么,但是就是生气。
苏华奇怪的看了苏琳一眼:“我知道她是我妈妈,可她也是坏分子,爸爸不让我们去看她也是为了我们好啊。”
苏琳默了默,说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你们连面都不露一次,未免也太绝情了点。”
绝情吗?
苏华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因为王春花对她并不好,家里兄弟姐妹四个,她是最不受宠的。
相比起不是家里亲生女儿的苏琳,苏华感觉爹不疼娘不爱的自己,才更像是抱养来的。
吃不饱穿不暖,哥哥姐姐都有零花钱,就她没有,哥哥姐姐都在家不用干活,就她要干。
她都这么听话了,可王春花还是对她动辄就是打骂。
有了妈妈这个风向标,二哥三哥有恃无恐的欺负她,爸爸也总是无视她,大姐苏琳虽然不打她不骂她,但是看向她的眼神却那么高高在上,好像她是什么可怜虫一样。
她有时候甚至觉得,家属院里的阿猫阿狗都比她活的有尊严。
苏华没有回答苏琳的问题,意味不明的弯了弯唇角,说道:“姐姐,你不用指责我。你要是想知道妈妈的近况,可以去青海劳改农场去探望她。你如果不知道农场的地址,可以发电报打电话去问爸爸,他手里有农场的地址。你如果不想花钱,或者怕爸爸不告诉你,只要不怕丢人,也可以去街道问,街道那边也留着底,办法总比困难多,没必要非要问我这个不孝的女儿。”
“……小华,我,我不是指责你的意思,我就是太着急了。”
被苏华清亮的目光盯着,苏琳有些尴尬的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好半天才开口说话:“我,我倒是想去,但是去青海的火车票,就是最便宜的硬座,来回走一趟少说都得三十块钱,我,我手里已经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