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铮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剑眉微挑：“有胆子跟踪我，没胆子说话？”

苏华缩了缩脖子，鼓起勇气开口问道：“大，大哥哥，你就是云乔姐姐的亲哥哥吗？”

秦铮：“你知道？”

苏华小声解释道：“前几天法庭宣判，我悄悄去看了。看见你和一个跟云乔姐姐长得很像的阿姨坐在原告的座位上。”

“知道还敢跟踪我？”秦铮朝她亮了亮拳头：“不怕我揍你？”

“不，不怕。”苏华嘴上说着不怕，脚下却往后挪了好几步。

她强忍着害怕，生涩的说着好话奉承秦铮：“云乔姐姐可温柔可好了，你是云乔姐姐的亲哥哥，肯定也是个好人。”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苏华的奉承话虽然说的毫无技巧，但的确实实在在的拍到了秦铮的马屁。

他喜欢听。

秦铮本来也没想跟个小姑娘计较，闻言便也没再吓唬她，缓和了语气问她：“说吧，跟踪我想干嘛？”

“是有，有点事。”

苏华低着头，从上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卷毛票，递给秦铮。

“给我钱干嘛？”

秦铮没接，他还不至于敲诈勒索一个小孩的钱。

苏华解释说：“我在家总吃不饱，云乔姐姐心疼我，去东北后，每个月都会寄给我两块钱。以前我觉得她是我姐姐，所以就把收到的钱全花了。现在真相大白了，我既然不是她亲妹妹，就不能再心安理得花她的钱了。这是一块六毛三，我手里暂时只有这么多，你先拿去转交给云乔姐姐，剩下的，我以后再慢慢还给她。”

“不必了，你自己拿着花。”秦铮拒绝了。

“为什么？”苏华仰头看着他，满脸不解，“我不是云乔姐姐的亲妹妹，我不能 白拿她的钱。”

秦铮蹲下身，与苏华平视，“你既然叫她一声姐姐，那你们就是有姐妹缘分的。 云乔是自愿给你的钱，给你了就是你的，那就算知道你不是亲妹妹，也不会让你还的。”

一个月两块钱而已，就当是资助了。

云乔也不可能让一个没有赚钱能力的小孩还钱。

苏华仍有顾虑：“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秦铮摸摸她的头，站起身，“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

说完，秦铮转身往巷子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苏华犹豫了一下，抬腿追了上去，

“大哥哥，等等我。”

秦铮回头：“还有事？”

苏华红着脸，鼓足了勇气，“嗯……那个……大哥哥，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我 转告云乔姐姐，虽然她不是我亲姐姐，但在我心里，她永远都是我姐姐。”

云乔姐姐是苏华生命里遇见最好的人。

跟动辄对她打骂嫌弃的父母以及哥哥姐姐不同，遇到云乔姐姐，苏华才知道什么是温柔。

她永远不会忘记云乔姐姐待自己的好。

秦铮如同冰霜般冷峻的五官如遇春风般化开，冷硬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他朝她摆了摆手，应了一声：“好。”

*

星期日，就在叶元章收到秦铮自沪城发来的电报时，何霆钧也如约来到了五连。

此时的时间已经走到了一九六九年的尾声。

仿佛是为了要迎接七十年代的到来，北大荒一连下了好几场大雪，将整个世界都妆点的银装素裹。

积雪几乎将道路完全覆盖住，结成厚厚的冰层，自行车在这样的雪路上几乎寸步难行。

何霆钧知道路况差不好走，所以一大早就出了门。

在刺骨的寒风下走了两个多小时，何霆钧赶到五连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