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秋知道这只是他的说辞,工业券多金贵,只有不够用的,哪有用不着的。

“霆钧,你平时就没少照顾我们一家,我们不能总是占你的便宜。”

“这鸡炖好了也是给我吃的,这怎么能算占便宜。白秋姐,你快别说了。”

何霆钧摆摆手,转移话题问道:“姐,家里的菜刀在哪呢?赶紧把这鸡杀了吧,我手有点酸了,别不一小心手滑了再让这鸡跑了。”

“刀在厨房里,我去拿。”

李白秋闻言,赶紧去厨房里拿菜刀,同时还拿了一个碗,里面撒了点盐,用来接鸡血。

她将菜刀递给何霆钧的同时,转头对云乔说:“云乔,你把元庆抱屋里去吧。公鸡劲儿大,死了还得扑腾好一会儿呢,站院儿里别再被溅上一身血。”

云乔应下,连忙抱着元庆进屋了,顺便把元庆的两只小鸡仔子也一块踹进屋了。

杀鸡的时候,外面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没过多久,李白秋就端着一碗鸡血进屋了。

她把鸡血搁在桌子上,起身去厨房烧水。

云乔从屋子里探了头出来,看到地上的鸡还在垂死挣扎,满院子乱窜,赶忙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何霆钧余光看见她的身影,走到堂屋门口,问道:“害怕?”

云乔摇摇头:“也不是害怕,就是感觉有点瘆得慌。”

何霆钧说:“没事,煮熟了就不瘆得慌了。”

“煮熟了就变成香的慌了是吧。”云乔开了个玩笑。

何霆钧笑着点头:“对,香的能吃一大碗。”

“你买的鸡,你多吃点儿。”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鸡倒在地上终于不动弹了。

李白秋烧好了热水要给鸡拔毛,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扬声问云乔:“云乔,鸡尾巴上的毛你要不要?做个漂亮的鸡毛毽子,你没事的时候可以踢着玩儿。”

大公鸡的尾羽又长又亮,还闪着彩色的光晕,是最适合做毽子的羽毛。

云乔连忙扬声应道:“我要。”

她对何霆钧说:“何大哥,你帮我看着点元庆,别让他碰到暖壶了,我出去拿鸡毛。”

何霆钧应下:“好,我看着。你去吧。”

从屋里出来,云乔听见李白秋正问叶元章:“徐会计家还没攒够工业券呢?”

叶元章:“没。徐会计他儿子找的是公社姑娘,人家摆明了态度,想结婚先买缝纫机。买缝纫机至少得攒十张工业券才行,他咋可能这么快攒够。”

“也是,工业券可不好攒,二十块钱工资才发一张,徐会计只是个半脱产干部,十张工业券得攒上小一年,怪不得他家现在愿意拿一只大公鸡换。”

李白秋说:“工业券难得,黑市的票贩子一张券能倒卖到一块五、两块。用两张券换他一只公鸡,算下来还是咱们吃亏了。”

“不能这么算。”叶元章说:“徐会计不止是会计,还是村里的记分员,跟他打好关系对咱们家有好处,一星半点的不用太计较。”

“我不是这意思,我就是觉得用工业券换鸡吃有点可惜了。鸡花钱就能买到,工业券有时候花钱都弄不来。”

李白秋低声说:“康宁上学路远,你每次送她去,走路得十几、二十分钟才能到地方,一天来回两趟不少浪费时间。我还想着能不能多存几张工业券,买辆自行车回来,你送她上学也能方便点。”

听到婶婶和小叔的对话,云乔说道:“婶婶,你们缺工业券吗?缺的话,我身上还有几张,凑一凑,也够买辆自行车的。”

“不缺。”叶元章断然拒绝了:“别听你婶婶瞎说,我们不买自行车。”

“为什么?”

见妻子和侄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