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医院的电梯间传来嘈杂脚步声。
苏母挎着竹篮撞开病房门,她扑到床前时,布鞋在瓷砖上打滑,膝盖重重磕在床脚。
“我的乖孙啊!”她哆嗦着抚摸童童打着石膏的手臂,泪水砸在蓝白条纹的被单上,“哪个天杀的……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苏父的旱烟杆在门框敲出火星,烟袋锅里的灰烬纷纷扬扬:“在湖城地界动我苏家的人,真当老子提不动斧头了?”
老人的斜挎包里露出半截砍柴刀,刀刃还沾着露水,显然是今早特意回乡下拿的。
苏立军一脚踹翻走廊的塑料凳:“就是服装店门口的那辆面包车是不是?老子现在就去卸了它的轮子!”
他抡起走廊的灭火器要砸窗,被两个护士死死抱住。
“都消停点!”苏清月抱着昭昭冲进病房,小女婴闻到消毒水味哇哇大哭。
童童被惊醒,完好的右手在空中乱抓:“妹妹不哭……哥哥给你折小青蛙……”
姚赢美抖开印花包袱,二十多个护身符哗啦啦散落病床从观音像到十字架,甚至还有张泛黄的黄大仙画像。
“我跑了九间庙八座教堂,童童你挑个戴着……”
病房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童童伸手戳了戳桃木剑挂坠,突然“噗嗤”笑出声:“二舅妈,这个像顾叔叔的钢笔。”
顾清淮正倚在门边跟秘书说话,闻言抬眼看了看那柄三寸长的桃木剑。
苏向党突然揪住他衣领:“姓顾的!那女人是不是冲你来的?我外甥凭什么替你挨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