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闻夏说。
男人肉眼可见地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握着咖啡杯的手不甚安定地动了动,仿佛在进行什么天人交战。
最后他说:“对不起。”
闻夏问:“这道的是什么歉?”
可能没想到闻夏会这么问,林风起一愣,一时答不上来似的。闻夏拿出了十足地耐心,慢悠悠地啃着面包片,一副“你自己掂量怎么回答”的架势。
饭厅里只剩下闻夏吃饭的声音,半晌,林风起开口:“很多事。”
“比如呢?”闻夏又问。
“我……惹你生气了,”林风起食指在咖啡杯壁上摩挲,声音低低的,“很多次。”
说这句话时,林风起望着他,似乎有些小心翼翼和无措,锋利的眉眼此时像微微融化的冰层,含着一丝湿漉漉的无措。
闻夏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了阿哞。阿哞撒娇的时候就是这么个眼神。
他忽然有种被这湿漉漉的目光烫到似的,迅速垂下眼,听着自己略微加快的心跳声,仍装作若无其事地切开盘子里的煎鸡蛋:“你说得这么笼统,我怎么知道是哪些事,没见过这么道歉的。”
“我……”
闻夏偷偷地抬眼瞥,捕捉到林风起脸上一闪而过的挫败和懊恼,甚至耳朵都憋红了。
以前他哪见过林风起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