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袍,非常的破旧,不少地方都抽丝了。

二柱穿上薄衫,在外面?再披上羊皮,感觉好多了。

二柱想问?老翁这里是哪里,他是谁,老翁叽里咕噜的说一堆,好像是用大宁话?说的,但二柱一句没听懂,但问?到老翁为什么在这里,家里人在哪里的时候,老翁摇摇头摆摆手,一副没什么好说的样?子。

“都死掉了。”

“他们回了长生天,只留下我一个人。”

二柱隐约听出他说了什么,好像是家里的人都死掉了。

老翁突然有些激动的比划起来,脸有些涨红,仿佛在驱赶什么。

“我们牧马,放羊,想要去南边,到处都在打仗,军队突然冒了出来,羊群被吓跑了,我们赶着?羊使劲的跑,羊没了,我的姑娘也没了。”

老翁伸出手,忽然摸了摸二柱身?上的羊皮袍子,目光温柔。

“这个是我姑娘最喜欢的小羊,她抱着?它唱歌,我把它养到了入冬的最后才杀的,实在养不活了,羊活不了,人也活不了了。”

二柱没太听懂他说了什么,隐约听懂了再说牧羊,战争,似乎是被驱赶,然后遭遇了不幸的意思,二柱看着?老翁的表情,苍老的模样?和涨红的愤怒脸,即使没有完全听懂他在说什么,但也感受到了他的悲伤。

除非追击和驻扎,不然大宁的军队不会随意出现在这些这些东西,能在附近游荡的军队,秋日就开始烧杀劫掠,只会是外邦的军队。

他们是真正的野兽,劫掠大宁,甚至这样?对?待自?己的同胞。

老翁说完突然平静下来,坐在小凳子上像是力气突然被抽干了一样?,又指了指锅里的粥。

“吃。”

二柱看了一眼?:“老人家你吃吧。”

老翁摆摆手:“年纪大,吃不下。”

二柱看了老翁一眼?,将粥装进自?己的碗里。

天色黑得?很早,很快就入夜了,二柱睡在床上,老翁就只能蜷缩在角落里,但凡床再打点还能两人挤一挤,老翁裹着?他的羊皮袍子,习惯的往角落里一缩,低下头闭上眼?睛便不说话?了。

二柱看向他:“老人家,你睡床吧,我身?体好,我窝着?吧。”

老翁迟缓的抬起一只手摆了摆手:“习惯,半辈子都是这样?过的。”

二柱看着?黑暗中的老翁,心中有些感慨。

他没想到外族百姓是在过着?这种日子,过去他憎恨外族人,觉得?他们不想着?做事,只想着?掠夺,如今看见了老翁才发现,烧杀抢掠的强盗都成了军队,如今才明白,所有的族群中,永远都有不安分的人,也有只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想引起纷争的人,在贫瘠的自?然环境中想要踏踏实实过日子的牧民如此的被动,他们独居一隅,不在意战争,不在意国与国之间?的概念,他们的世?界里只有儿女和羊群,阳光、草地、篝火、这些就是他们的生命。

二柱静静的看了老翁一会,忽然听见黑暗中传来老翁断断续续的声音:“春天,会来,羊群还会生小羊,但我姑娘不会回来了,你们能让战争快点停下来吗。”

二柱大概听懂了他的意思:“老人家,仗总有打完的那一天,日子也总有好起来的那一天,等春天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