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至摩挲了一下手指。

010的尾巴很害羞地在身后打了个转，他自己浑然不觉, 只是仰起个脑袋：“真的吗？”

他左爪子踩右爪子, 尾巴在身后高兴地打了一个结, 小声继续问：“有没有别的证据呢？”

要确定了是自己的，才可以认。

他是一头很有道德感的龙。

敖至多看了那在努力打第二个结的龙尾巴，沉默了一瞬。

010睁大眼睛：“假的吗？”

敖至俯身和龙对视，龙的眼睛长久对视下来常常给人一种非人的冰冷感，可是面前这条黄金龙的眼睛睁得又圆又亮，黄澄澄的样子比他见过最纯粹的金子还要耀眼。

“不是，”敖至轻声细语：“我可以带你去问生命之树。”

他说着，往窗外看了一眼已经全黑的天色，伸手按住了面前立刻蹦跶起来的小龙脑袋，不紧不慢地补充完了：“但是，要睡了觉再去。”

010有点失望地“哦”了一声。

他抱住自己打了两个结的尾巴，很为难地点点头：“好叭，那要一早就去哦。”

第二天清晨，两条龙早早就起来了。

森林似乎还没有苏醒，只有间或一两声清脆的鸟叫在林间响起，在寂静的森林里显得格外空灵。

010像是在赌场误嬴五百万金币的赌徒，睡觉的时候还是晕晕乎乎的，敖至昨晚见状不太放心，生怕这头小龙一不留声把自己滚下床，一直在床边坐到这头龙彻底睡着才离开。

然后今天一大早，他刚睁开眼睛，就察觉窗外有人窥伺着自己，刚刚转过头，就对上了一双金色的大眼睛。

小龙两只爪子扒拉着窗棂，露出大半个龙脑袋，和他对视后也不慌张，只愣愣地说：“醒了吗？”

敖至抬头望了眼窗外那刚刚擦亮的天色，脸上浮现几分无奈。

他起身走到窗户边，俯身把那头只及他膝盖高的小龙抱了起来，任由小龙用爪子把他身上千金一匹的云锻锦勾出了丝：“怎么没睡？”

小龙的尾巴在身后很欲盖弥彰地晃了两下：“睡了哦，你一走掉就醒了。”

敖至捏了个净尘的咒，把自己和小龙都清洗了一遍，看小龙依旧亮闪闪金灿灿的鳞片，嗓音才平和下来：“那还不是没睡？”

010嘀嘀咕咕：“我已经是一条成熟的小龙”

敖至平和地截断他的话头：“即将成熟的小龙，不好好睡觉鳞片会变暗沉。”

010如遭雷击。

敖至这才满意地抱着像是变成了木头的小龙出了门。

精灵们此时大多还在沉沉的睡眠中，精灵王庭只有值班的几个精灵侍卫，金色的阳光照耀在白银的宫殿上，天边日光像是火烧一样逐渐蔓延。

敖至穿梭好几个宫殿，最后走到生命之树下。

生命之树已经张到要仰头才能看见树盖，郁郁葱葱的样子，有了几分重生之前的盛大之感。

010也在看着敖至。敖至今天穿的也亮晶晶，是那种乍一看龙提不起兴趣，但是行走间好像有星河流动的好看。

他的龙角有一点长，会一不留神戳敖至的下巴，所以一路上都很乖地窝在敖至胸口，此时终于没忍住，好努力地仰头要看树。

敖至面不改色地伸手攥住他尖锐的龙角，看着注意力全部跑掉的小龙，低声问：“你要戳死我？”

010慢吞吞地用角蹭了他的手心两下。

黄金龙的龙角表面平滑，或许是因为龙血沸腾的原因，龙角也带着一丝温热。

敖至不说话了。

010看了个心满意足，龙爪子在敖至的手臂上拍拍：“可以问啦。”

敖至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