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河听见动静,从房间奔了出来,只见男孩子已经推开窗户,跃了下去。

“阿文!”天河惊叫了一声,推开拥堵在眼前的打手,像鹰一样的飞扑了出去,身子跟着探出了窗口,正好抓住阿文的裤腿。

天河整个人也几乎都探了出去,倒垂着,仅靠双腿勾着窗户支撑两个人的重量。“上来,手,给我”天河大喊着,伸直手臂拼命想抓住阿文的手。

“别管我,让我死,死了,就不用还债了。”说着,阿文拼命挣扎。

“你死了你爸怎么办!老师,他,他一直等着你回家,上来,把手给我。”天河死死抓着阿文的裤腿,可阿文挣扎得太厉害,天河的腿终于撑不住两个人的力,从窗户栽了下去。

就在身子下坠的瞬间,天河的腿被人抓住,是一个打手,他们可不许债主死。天河借势抱住阿文的腿,靠手臂的力量愣是将阿文甩了起来,握住他的胳膊,抱着他的腰,将他往上托。

“快,让他们把你拉上去。”摇摇晃晃的目光里映出地面上小得像拳头似的车子,顾不上自己,天河吃力的喊道,“拉他上去。”窗户太小,他知道那些人只能拉住一个人,拉了阿文自己就会摔下去,不过这会儿已经没办法了,只能先保老师的儿子。

“老师还有气,一会儿救护车就来了,上去!”这是天河说的最后一句话,自己的裤腿松开的同时,他知道阿文被拉了上去。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强风灌入衣服,像皮球一样胀了起来,虽然身子急速向下坠落,可天河的头脑却无比清醒,看准了排水管,天河摆动双腿逆着阻力伸直手臂,拼命扣住排水管,试图降慢自己下坠的速度。可直到手心的皮全被擦掉,血肉模糊时,他的身子也没慢下来。照这个速度砸向地面,肯定是粉身碎骨。天河深吸了口气,准备做最后一搏。

甩动身子,用手指抠紧墙面,只要有棱有孔的地方,他都要用手抠一抠,借着短暂的阻力降低下落的速度。手指上的皮肉已经磨烂了,天河察觉不到痛,脸部的肌肉在烈风中扭曲,被风挤压变形。终于,他扒住了一户人家的窗户,窗户是开着的,只不过下坠的速度太快,虽然扒住了窗户,可肩胛处的关节还是在重量和惯性的冲击之下错位了。天河痛得闷哼一声,咬紧牙关换了另一只胳膊,才算扒住窗户没继续往下落。

手指早已经血肉模糊,天河这才顾得上看清自己的处境。他是从五十几楼落下,现在正吊在八楼的地方。如果刚刚没把握住机会再慢一丁点,现在的自己已经是一滩肉泥了。

错位的胳膊痛得令人窒息,手指已经磨烂了,根本抓不了多久,虽然这户人家的窗户开着,但是仅靠一只手臂的力量他根本爬不进去,脚下也没有可以蹬踩的地方,唯一的办法就是喊人救命。天河吃力的喊人,希望开窗户的人家能听到他的求救,可喊了一会儿仍不见有人来救他。手臂就快撑不住了,无奈之下,天河一个飞身,跳到排水管处,手脚并用,借着摩擦力从半浮的水管上滑下,算是安全落地。

顾不上缓解死里逃生的情绪,天河咬牙抓住自己错位的手臂,往外一拽又往回一推,自己为自己接上了手臂。顾不上接得对不对,天河想起老师和阿文,跌跌撞撞往楼上跑。等他跑上楼时,那群打手已经走了,阿文的头被打破流了一脸血,这会儿正躺在地上惊吓过度彻底晕倒了。医护人员及时赶到,古引和阿文都被抬上担架,天河也跟着坐上了救护车奔往医院。

医院是尤文管理的一家综合性大医院,尤文刚刚做完手术,马上就是一场大手术,这会儿刚走出手术室他就看见天河跟着推车的医护人员往手术室跑。

“天河!”尤文无比惊讶的喊了一声,这才看到天河的胳膊垂在一边,双手都是鲜血。

“尤文,拜托你了,老师他的头被打